“旭日東升號”是一艘與“乾坤歌吹號”體量相當的大型郵輪,上船的那一瞬間,讓人產生一種奇妙的熟悉感。
而為了首航,船艙走廊以層層疊疊的大紅色布幔裝飾得喜慶非凡。
葉昔卻覺得走廊像一隻吞噬人的大口,感到一絲反胃。
她伸手扶住小福。
興奮中的小福終於注意到葉昔的異樣,關切地問:“太太怎麼啦?”
小福曾是葉昔在“乾坤歌吹號”郵輪上的房間管家,因心思細膩服務周到,特地從船上調來,上岸做了她的助理。
葉昔搖頭表示無恙,又乾嘔了下。
“可能是今日風浪大,”小福扶住葉昔,按下電梯,“起航了就好了。都說大郵輪不晃不容易暈船,其實還是有些搖擺的。我在船上待久了,剛上岸的那幾天,地不晃我自己晃。”
葉昔笑出聲:“我那次從船上下來也是。尤其是睡覺,一閉上眼睛,以為自己在搖籃裡。”
說笑中症狀緩解不少,兩人乘電梯到達上層區。這裡沒有那麼濃密紅色裝飾,看上去清爽不少,叫葉昔鬆了一口氣。
總統套房的門被推開。
“呼”地一下,一陣潮濕的海風吹動了葉昔的長發。
好熟悉的房間格局。
吧台、沙發、餐桌同“乾坤歌吹號”的擺放一致,僅顏色款式略有不同。
穿過沙發,一隻白色的玩偶擺在墊子上,葉昔恍然間以為是韻兒穿著婚紗坐在那裡。
一年過去,物是人非。
隻不過當
年上船是為了阻止韻兒的婚姻,今日上船,是為了終結自己的婚姻。
葉昔道:“我去陽台透口氣。”
這裡她感到窒息。
陽台上的格局也雷同,柚木地板陽光椅,還有——
雪白的浴缸。
葉昔不禁想起那天她做的傻事,想起元昱在浴缸裡那個平板支撐,想起她穿了一條血紅的裙子…
太多的思緒湧來,她猛然想起曾經的元昱害怕紅色。
奇怪,他以前是害怕連到剪彩都不去的,怎麼會靠近她的裙子呢?
葉昔突發奇想,難道從那時起,她便是他眼裡特殊的存在?
她晃了晃腦袋,想把這個想法趕出腦袋。
葉昔轉移注意力,靠近欄杆往岸上看。
慶祝還在繼續,管弦樂隊的吹奏熱鬨非凡,被邀請的賓客陸續登船,果然都是元氏集團及集團旗下各子公司的高層領導。
她還眼尖地看到了股東、律師、公證處、保險公司...
都是“自己人”。
是這一趟了。
元承和一定會在船上宣布結果。
“太太,喝點水吧?”小福端著預備好的飲料放在戶外桌上。
葉昔謝過,坐下喝水。
這一趟上船,她確實不太舒服。
小福等她放下水杯,遞上一隻信封:“這是給您的。”
天藍色的信封十分精致,白色的線條點綴得恰到好處。
又是,一封邀請函。
封麵上有兩個手寫的字,瀟灑又彆具風格。
他的字,她的名。
葉昔頓了頓,沒接。
小福舉著信封的手等在空中,等了
好一陣不見葉昔動作,不免心焦。
他接到這封邀請函的時候,交代他的人鄭重其事,說昱總要求,務必要讓葉昔親自打開。
但葉昔和元昱最近毫無交流,葉昔連雙瓏灣也不回了,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出她們倆之間出了問題。
這下連邀請函都不接,真是太糟糕了。
小福想了想,站直身子放下手,天藍色的邀請函隨他的手落在褲管邊上:“太太還記得小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