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說實話也就那麼回事,這是學校的盛事,也是那麼些社牛和成功人士的秀場。
蘇杭兩不靠邊,就是個默默的觀眾。
孫遙比她強多了。她是律師,認識的人多,兩人從操場晃回禮堂後,前者很快混進了人堆裡,蘇杭則尋了個角落默默地玩消消樂。
蘇杭玩了一會,感覺有人在她身邊坐下。
“蘇杭。”來人叫她。
她微微偏頭,見到一張略有些眼熟的臉,眨了眨眼睛:“你好。”
對方好笑:“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
蘇杭尷尬,小聲反駁:“沒有,我覺得你還是有點麵熟的。”
畢竟畢業十年了,好些不常聯係的人漸漸忘記了名字很正常。
蘇杭覺得大家都能記住她純粹是因為她的名字好記,“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嘛。
“那我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秦牧生,還記得我嗎?”
秦牧生。
名字一出,蘇杭腦子裡那個模糊的人影瞬間清晰,她了然:“啊,是你!”
秦牧生笑了起來。
讀書的時候,秦牧生和蘇杭一樣,屬於成績不上不下的那群人,蘇杭長得好看,而且還有個當老師的父親,經常性在班上錘她:“你這麼笨,這麼簡單的題目也做不出,彆到處說我是你爸爸。”
教室裡轟然大笑,因此不大愛說話的她依然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和喜歡。
秦牧生純純就是班上眾多同學心裡一個模糊的影子。
蘇杭記得的也隻是他的名字,因為他們曾經做過一學期的同桌,他寫了名字的本子和書,經常會不小心就混到她的桌上來。
秦牧生說:“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時候你看出了我家裡窮,所以經常午飯或者晚飯後請我吃東西。”
第一回是一顆巧克力,很小眾品牌的巧克力,是秦牧生此生吃過最美味的東西。那天他早上隻吃個饅頭,飯卡裡錢不夠了,不足以撐著三餐到月底,所以他隻能坐在位置上默默忍著。
痛生痛死的時候,幾乎沒怎麼和他說過話的同桌突然遞給他一顆巧克力:“請你吃。”
她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眼睛不敢看他,連耳朵都是紅的。
秦牧生猶豫了會,接了過來。
後來,幾乎每回中飯或者晚飯後他都能收到她的東西,有時是麵包,有時是餅乾,有時是牛奶雞蛋。
她開始還會找些理由,什麼“這個不好吃,扔了又浪費,你要試試嗎?”
或者,“我姑姑給的,我不喜歡,你嘗嘗麼?”
後來理由也不找了,直接將東西給他:“請你吃呀。”
秦牧生那會是有困難補助的,隻是補助的錢隻能讓他在學校不餓死,吃飽吃好是不能的。
更何況有時候他還得省錢帶回去給爺爺奶奶。
後來他們不同桌了,學校幫秦牧生尋到了一個私人資助,所以他也沒再挨過餓。
年少的秦牧生不擅言辭,又恥於出生,幾乎沒對她說過一句謝謝,如今提起過往,他卻能坦然地微笑著告訴她:“對那時的我來說,你是天使。”
蘇杭被他說得臉紅如血,捂著臉:“彆,彆這麼說。”
秦牧生看著她笑:“你還是那麼容易害羞。”
她嘀咕:“你倒是變化挺大的。”
而且瞧著他發展也挺好,西裝筆挺,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由內而外的自信。
秦牧生說:“嗯,不變了還得挨餓。後麵我可沒再遇到你這樣的天使。”
蘇杭:……
秦牧生又笑起來,不再逗她,拿出手機:“加個微信吧,以後常聯係。”
蘇杭和他加了微信,交換了電話號碼。
上麵領導開始講話,他倆縮著腦袋閒聊。
聊了一通各自的生活,蘇杭突然想起來:“開頭好像沒看到你。”
正在這時,掌聲響起,兩人跟著拍掌抬起頭。
講台上,徐行之正邁步走上台。
他穿著簡單的襯衣西褲,燈光映照下,卻像是光芒萬丈的發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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