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和徐行之摘的菌子,受到了駱秋聲的熱烈歡迎。
他們好些日子沒出過山,雞肉吃膩了,新鮮肉沒有,她便跑去曹磊父母家拎了塊臘肉過來,還把曹母叫來掌廚,說是:“要做一頓最正宗的臘肉燉樅菌給徐行之吃。”
傍晚涼快,鄉裡人乾活習慣乾到天黑,曹母過來炒菜時天都很晚了,但她速度快,菜又都是洗好了的,來了後衣袖一挽火一燒唰唰兩菜就整好了。
鄉下菜式也簡單,一個臘肉燉樅菌,一個清炒南瓜葉,完事。
曹母炒菜的時候,蘇杭在給做事的爺奶伯伯伯娘們記工時,等到了飯桌上才發現她忘記提醒,菜都放了辣椒。
連南瓜葉都被曹母放了兩個乾辣椒提味。
這時再說什麼都晚了,她偷偷去看徐行之,後者眼也不眨地接下了老太太舀過來的一勺樅菌,端著碗慢條斯理吃起來。
駱秋聲倒是曉得他不吃辣,但今晚的菜在他們看來:“一點辣味也沒有,徐行之你應該能吃得慣吧?”
徐行之點點頭。
然後那家人就安安心心享用這難得的野味。有好菜嘛,徐行之不喝酒,曹磊把村裡老支書叫來,然後陪著老支書還有曹父一起喝米酒,三人喝著喝著就聊起村裡的事,主要是路應該怎麼修。
雨停了,村裡的活要乾,但修路還是最主要的。
蘇杭對這個插不話,用什麼材料請哪個工程隊還有修多寬的路,她一概沒什麼概念。
駱秋聲和她也差不多,但駱秋聲身邊有曹母,婆媳兩個正在說駱秋聲那邊的家事:“你媽媽這病雖然問題不大,但總算也是住了回院,我們都忙沒去看她,你記得多打點錢給你二姐,照顧我們輪不上,錢不能也讓她一個人花了。”
駱秋聲嗯嗯點頭,告訴她自己給姐姐打了多少多少錢過去。
駱秋聲家三姊妹,上麵是兩個姐姐,大姐在外麵打工,二姐在縣城開了個小店,駱秋聲父親早年去逝,她媽媽在駱秋聲讀大學時被二姐接去了縣城幫忙看孩子。
前日駱母不小心扭了下腰,醫生讓住院做理療,駱秋聲正忙著脫不開身去看她,曹父曹母也被兒子媳婦拉著脫不開身,所以曹母隻能這麼叮囑兒媳婦。
曹、駱兩家同村,一向關係也還不錯,所以曹母教兒媳婦跟教女兒也差不多了。
她們婆媳說話蘇杭也插不進去,再者說了,蘇杭的注意力在徐行之身上。
眼看著他吃塊菌子又喝口水,一勺菌子沒乾完,一杯水都見了底,她放下碗,默默起身去了廚房。
過沒多久,她立在門邊叫徐行之:“你來一下。”還小聲提配他,“端上碗。”
徐行之一頭霧水地走過去,蘇杭指著放在灶上的雞蛋餅,有些愧疚地說:“對不起,我忘記和曹姨說你不能吃辣了。要不你將就吃點這個吧?”
雞蛋餅是韭菜的,山上摘的野韭菜,味道特彆清香。
蘇杭的手藝竟然還不錯,雞蛋餅煎得恰恰好,徐行之挾了一塊嘗,鬆軟鮮香,被辣椒辣得有些失去知覺的味蕾一下就回來了。
“很好吃,謝謝。”頓了一下,他又說,“其實菌子也很好吃。”
蘇杭笑,配合地點頭:“是的,曹姨做菜的手藝很好的。”
兩人在廚房開小灶,餐廳吃飯的人自然知道了,曹母有些不自在:“杭杭還給小徐另外炒了菜,是我做的不合胃口麼?”
駱秋聲瞥了一眼那兩人,笑著說:“沒事,大概是徐行之還是覺得辣了,兩人情趣呢,你不用管。”
曹母:……
她完全不懂情趣的點在哪,年輕人說話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