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接到孫遙電話的時候,正和徐行之一家人在他們家屋前鏟雪。
徐家地方大,有請工人專門做維護和清潔,鏟雪這樣的事原本也輪不到他們主家來做。
是蘇杭待著無聊,又難得看到這麼大的雪,便問徐行之:“我們去幫忙鏟雪吧?順便堆個大雪人。”
徐行之看著冷清,事實上很少會反對蘇杭,自從李辭的事出來後,對她更是百依百順,聞言痛快應了:“好。”
兩人搶了工人的活,一邊鏟雪一邊堆雪人玩,結果兩人技術都不大行,堆出的雪人醜到奇形怪狀,後來徐母聽到消息,也把徐父拉出來一起加入。
徐母學藝術的,有她加入,不止雪人,他們還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說房子、城堡、摩天大樓。
開始還齊心協力,後頭幾人還比上了,看誰蓋的大樓更高更結實更好看。
兩位男士原是陪玩的,被這麼一搞,倒也興致勃勃地努力發揮。
玩出一身汗,評比結果還沒出來,蘇杭先接到孫遙的電話:“沒走呢?”
蘇杭鏟了一鏟子雪,挾著手機慢不經心地:“沒啊,下雪暫時走不成了。”
“那來陪我喝酒。”
蘇杭一聽到喝酒就頭疼,而且當時才吃過中飯沒多久,誰家好人這個點去喝酒的?正想拒絕,莫名感覺孫遙語氣有點不對,便停了鏟子,說:“行啊,在哪?”
孫遙說了地址,是市中心一家商業大樓,裡麵吃的玩的都有不少。
掛了電話,徐家三個都看過來,蘇杭說了緣由,很有點抱歉,說:“這次算我輸了,回頭我請客,爸爸媽媽想吃什麼,到時儘管點。”
徐母笑:“行,我到時肯定不客氣的。”
蘇杭一撤,餘下三人都沒了繼續的興致,幾人收拾收拾東西,拋下堆到一半的大樓回了屋。
蘇杭重新換了衣服,走的時候徐母讓徐行之送她。
“不用了。”蘇杭下意識就是拒絕,她的性格裡,能不麻煩人的時候就不要麻煩彆人,外頭冰天雪地的,讓人跟著跑多不好,她衝徐父徐母婉然一笑,“我自己去就好了,爸爸媽媽再見。”
說完,換鞋推門走了。
徐行之都沒來得及說句話。
徐父徐母看看合上的大門,又看看自己麵色淡漠的兒子,心裡多少有點無力。
徐母說:“你應該堅持送送她的。”
徐行之語氣平淡:“她說了不用。”
徐母語結。
“那是因為她並不依賴你。”徐父淡淡看了兒子一眼,某種程度上這對父子還挺像的,尤其是那淡淡的睥睨的眼神,“不能被自己妻子全心依賴,說明做丈夫的多少有些失敗。”
說完,他站起來,朝徐母伸出手。
後者看了眼他,到底還是跟著他走了。
兩人回房,徐母進門前回頭看了眼,偌大的客廳隻有徐行之一人安靜地坐在那,雖然坐姿端正,背也挺的很直,可背影看上去仍有幾分寥落冷清的味道。
“你說他們倆,沒有問題吧?”徐母憂心忡忡地歎氣,“我總覺得,他倆和一般的小夫妻不太一樣。”
像蘇杭,說再多徐行之這好那好,但她的肢體語言和行為都表現得很清楚,她對徐行之並不癡迷,也一點不依賴他,很多時候,她冷眼瞧著,都覺得她並沒有把徐行之看成是丈夫的自覺。
他們家兒子就更彆說了,日常冷淡臉,情商也低到發指,根本看不出他對蘇杭有沒有真的喜歡。
饒是腦洞再大,他們也絕沒想到那兩人還有假結婚那一套,所以他們隱隱能覺出不對,卻又具體說不出來是有什麼不對的。
相比妻子,徐父就淡定多了:“他們會結婚,想必多少還是有感情的,至於其他,讓他們慢慢磨合吧,暫時彆管他們。”
也隻能這樣了,徐母再次歎了口氣。
蘇杭不知道為人父母心中的隱憂,她本不想再開徐家送她的車,但是徐家這邊偏,又下雪,根本就打不到車,最後沒辦法,她還是回車庫把徐行之送她的那輛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