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佑成拿我用過的碗筷,把鍋裡剩餘的餃子夾出來,還不忘調侃說“挺能吃的,一口氣吃了二十個餃子。”
我憋氣反譏說“詹總,難不成你還心疼我吃多了?說好的你賺錢,我隨便花呢?”
“吃飽了就變得牙尖嘴利了?”詹佑成放下筷子輕輕捏了我的鼻尖一下,寵溺地笑說“答應我,以後也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
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才意識到額頭的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這幾天我沒有照鏡子,可是指尖觸及的時候,依然可以感受到疤痕的凸起。
“傷口剛好,彆用手指去碰,會有細菌的。”詹佑成扯開我的手,手指抵在我的眉心處,許久才安慰說“算了,遲點帶你去把疤痕去掉。”
“很難看嗎?是不是毀容了?”我下意識伸手去摸,這次詹佑成可生氣了。
“讓你彆碰!”他拿起筷子戳了一下我的額頭,怒罵道“你這偏激的性子,該收斂一下。”
我對他的說話嗤之以鼻,反擊說“你以為自己的脾氣很好嗎?如果不是你刺激我,我會喪失理智嗎?”
每一個字均出自我的肺腑之言,如果不是詹佑成與我死磕,也不會一怒之下撞破額頭。現在回想起來,真他媽的蠢死了,早知道掐他的脖子撞他的額頭才解恨!
“下次不要這麼衝動了。”詹佑成努力壓抑內心的怒氣,一臉的憋屈,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話“你受傷了,我會心痛。”
嗬嗬……心痛?這是詹佑成說過最好笑的笑話,沒有之一。如果他真的心痛我,就不會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侮aa辱我,甚至囚禁我。
有人說愛人的甜言蜜語是對付女人最鋒利的武器,可是經曆了這麼多,我早已練成了金鐘罩衣。
“我吃飽了,出去走走?”我故意轉開話題,伸了個懶腰感歎說“很久沒呼吸新鮮的空氣了。”
“好!”詹佑成的眸光微微一斂,露出了受傷的表情,但很快就恢複了常態。
原以為詹佑成隻允許我在花園走走,想不到他會開車帶我從半山開始兜風,沿著風景優美的海岸線走到儘頭的海灘上。殘陽掛在半空,染紅了天邊的晚霞。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海灘彆有一番風情。一望無際的海岸線蔓延至海天交界處,水清沙幼,風景如畫。
下了車,詹佑成紳士般幫我拉開車門,半蹲下身提醒說“上來,我背你。”
我也不矯情,脫掉鞋子小心爬上了詹佑成的後背。他的體型很好,寬肩窄腰,肌肉很有彈性,是長期鍛煉的效果。
我輕輕摟住詹佑成的脖子,伏在他的背上。
他背著我走得很輕鬆,沿著沙灘慢慢地往深處走。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麼安靜地走著,彷佛一不小心,就能走到天荒地老。
回想起來,這是我第一次心無雜念與詹佑成待在一起。在這段路上,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關於金錢上的瓜葛,也沒有傷害和痛心,有的隻是我們相處一年多以來的默契。
“現在能給我答案了嗎?”詹佑成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天邊的夕陽,鄭重對我說“安心住下來,以後有空我會陪你到海灘走走,看日出和日落。”
我的心猛地一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我是個不擅長說謊的人,小時候做錯事向媽媽撒謊的時候,都會心跳加速臉紅耳赤。還好我伏在詹佑成的背上,沒讓他看到我現在窘迫的樣子。
鼓足勇氣,我貼在詹佑成的耳邊回應說“嗯。想清楚了,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直到你厭倦為止。”
(其實我想說的是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直到找準機會逃離為止。)
詹佑成扯開唇角笑了,夕陽投影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更顯俊逸。“以後也不絕食了?”
我輕聲呢喃,也不知道詹佑成有沒有聽到。“嗯,我會對自己好一點。”
(其實我想說的是離開你,對於我來說才是最好的。)
詹佑成重新邁開步伐,背著我一路往前。“你的脾氣也該收斂一下,不許繼續刺激我,不許與我吵架,更不許冷戰。”
我氣得差點從詹佑成的背上跳下來,揪住他的耳朵罵道“每次吵架都是你先挑起的。”
詹佑成也不怒,笑嘻嘻地說“那以後每次吵架了,我們就哼哼……就好!”
“什麼是哼哼?”我明知故問,鬆開揪住詹佑成耳朵的手。
“哼哼就是……你們說的滾床aa單。”詹佑成想了想,補充說“網上不是有句話說滾床aa單能治百病嗎?”
握草,這男人真夠厚臉皮的!
我快速從詹佑成的背上跳下來,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個四腳朝天。“詹佑成,你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說完,我丟下詹佑成小跑往前走。無奈身體剛恢複四肢仍然無力,雙腳踩在沙子上沒走出幾步身體就往後仰。△≧△≧
還好身後的男人及時接住了我,後背撞入了他結實的懷抱,兩人抱作一團滾了幾圈,最後躺在沙地上。
詹佑成低沉微怒的聲音響起“叫你彆亂跑!等會兒摔倒了彆怨我!”
我笑嘻嘻看著天邊逐漸落下的晚霞,心情也變得平靜起來,輕聲問道“詹佑成,你相信有因果循環嗎?”
詹佑成側身躺好,把手臂伸到我的腦袋後,接著往我的方向挪了挪。“我隻相信自己。”
他還是這麼自信,一句話說得我心裡泛起了酸澀。無可否認,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像詹佑成,像程思雅,以及張欣,誰不為自己而活?
“我想問你一個嚴肅的問題。”我用手指在詹佑成的胸前畫著圈圈,小聲問道“如果我……沒有坐過牢,如果我的出身於普通的小康家庭,你會娶我嗎?”
話音剛落,詹佑成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他眯起眼看著我,薄唇輕輕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