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佑成抱住我,安慰說“彆怕,噩夢而已……繼續睡吧,現在才三點多。”
我以為這隻是一個噩夢,卻想不到這個噩夢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每天夜裡我都會重複夢到紫萱跳樓的情景,以及媽媽斷氣前給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說,程思雅是殺害她的凶手。
連續多日的噩夢,讓我的心情恍惚。有些時候我獨自坐在辦公室裡,耳邊還會響起媽媽說的話。
太可怕了,就像夢靨一般揮之不去。我用了很多方法想要緩解這種狀態,做瑜伽、跑步或者看電影放鬆,可是一點兒用也沒有。
除了連續的噩夢,生活出奇的平靜。原以為程思雅會找我晦氣,可是她卻沒有。
在我看來,這一切都是隱藏在暗湧下的假象。我試著每天晚上吃安眠藥才入睡,那個噩夢才終止困擾著我。
我依舊每天上下班,忙得不可開交。沒有徐成亮陪在身邊,我學會了獨自一人承擔工作上的壓力。遇到不懂的事情,我開始學會獨自摸索,依靠自己的能力解決。
原來,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當你失去了依靠,才會真正成熟起來。我曾經以為做不到的事情,每次咬緊牙關堅持下來以後,才發現原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艱難。
周末我會到詹佑成的公寓裡過夜,我們就像周末夫妻般儘享魚水之aa歡,感情日益深厚。偶爾我們會像普通情侶那樣,逛街、吃飯、壓馬路。
但大部分時間,我會陪著他在家裡待著。我們都不是特彆愛熱鬨的人,兩個人安靜地相處,生活簡單卻很滿足。
隻是,這種隱藏在平靜之下的暗湧,是我不願意觸及的。
偶爾偷聽詹佑成在陽台接電話,無一例外都是羅婉儀的責罵和數落。
詹佑成的媽媽恨我,這種恨意從一開的時候已經根深蒂固了。她恨所有破壞彆人家庭的人,例如張欣,還有我。
我知道詹佑成夾在我和羅婉儀之間很為難,可是我卻怎麼也幫不上忙。
在無人的時候,我會拿出那枚藍寶石耳環,仔細地回憶以及重組早前的線索。
冥冥之中,我始終相信這枚藍寶石耳環是關鍵。如果正如童曉所說的,它的主人是程思雅,那枚藍寶石耳環為什麼會出現在媽媽的保險櫃裡。還有那一百萬現金,到底是什麼回事?
媽媽的死,一定與程思雅脫不了關係。難道她們在七年前已經認識了嗎?我絞儘腦汁苦思冥想,都想不到她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聯係。
我感到迷茫極了,想要放棄,可是每次夢裡看到媽媽倒在血泊中的情景時,就會心如刀割、痛苦不堪。
徐成亮的妹妹徐麗雅回日本以後,我才開始頻繁前往病房探望他。經過一個多月的後續治療和修養,徐成亮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看到我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寬慰的笑容。
原本被剃光的頭發,已經長出了毛茸茸的細毛。可是徐成亮很在意自己的容貌,讓徐媽媽給他買了一頂帽子,每次我到病房探望的時候就會戴上。
“我以為你不來看我了。”徐成亮玩味地笑說,在醫院待了一個多月,他瘦了很多,雙眼深深凹了進去。
“怎麼會忘了你,隻是最近公司比較忙,我沒時間過來看你。”我在徐成亮身邊坐下來,擰開保溫瓶給他倒了一碗湯。“花膠湯,補身。你大病初愈,得好好補充營養。”
徐成亮看著我,眉目裡儘是柔情。“謝謝你,小夢。我知道自己昏迷的那段日子,你一直在身邊守著,我真的很感動。”
“你爸爸和媽媽比我更累,出事以後他們日夜在醫院守著你。特彆是徐媽媽,下了很大的決心,冒著失去你的風險,才勉強同意二次手術。”我說。
徐成亮搖搖頭,歎氣說“如果我當時還有意識,也會同意這個決定。如果一輩子成為植物人躺在病床上,我倒不如放手去賭一把,賭自己的命夠不夠硬。至少這一次賭贏了,我醒過來了。”
他的樂觀,是我一直以來最欣賞的地方。雖然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他經曆過這次的意外後,心底的看法也變得不一樣了。》≠》≠,
徐成亮看著我,關切地問道“你這一個多月以來,瘦了很多,工作壓力很大嗎?”
“你不在公司,我很忙,快壓得透不過起來了。不過看你現在的恢複情況不錯,我才安心。”我調侃說,拿起湯碗遞給徐成亮說“喝吧,小心燙。這湯我熬了一個下午,今天要給我麵子,全部喝完。”
“嗯。”徐成亮接過碗,小心試探了一下,然後一口氣喝完。
我抽了一張紙巾幫他擦拭嘴角,心不在焉地問道“對了,我聽徐媽媽說希望你回增城休養一段時間,要不我幫你跟老秦說吧。反正你住院也有一段時間了,乾脆多休息幾個月,身體徹底康複再回來。”
徐成亮搖頭,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苦笑說“我希望能繼續留在海市,至於什麼時候回公司,看身體恢複的情況再做決定吧。”
“嗯,都依你的。”我說。
“對了,我有件事差點忘了告訴你。”徐成亮突然想到什麼,臉色凝重地對我說“在出差前我已經找到了那本雜,封麵的耳環跟你在媽媽保險櫃拿到的,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