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啊,
真是有趣的容器,”
少女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但她的聲音仿佛更是變成雌雄莫辨的低語,
“我曾在戰國品嘗你們的鮮血,也曾仰望著玉藻前的尾尖上,看著她在平安京掀起腥風血雨;
但現在,我好像更喜歡你們自己發明的‘汙染植入’技術——”
而聽到那個怪物竟然能正常說話,
甚至就連那瓶據說能乾掉二階汙染的淨化藥劑都沒有任何用處,裕樹這個隻有一階的除靈科超凡者,此刻已經感覺自己的後背中全是汗水了。
他隻能緩緩向後靠去,
而伴隨著乘客們淩亂的腳步聲,因為這本就是一個小月台,所以幾十個乘客早就跑遠了,甚至他們連頭都不敢回。
或許日本人在這方麵倒是出奇的一致。
所以,當這個隻有外殼看上去像是少女的怪物隻是緩步靠近他,甚至還不忘問了一句:
“你在害怕什麼?“
少女歪著頭,她那銀鈴般的提問在寂靜中發出清脆的回響,
“是害怕我這個被汙染的容器,還是...“
她突然張開雙臂,銀發如蛇群般在空中狂舞,
“害怕你們自己創造的完美基因載體?“
這一瞬間,當裕樹看到少女裸露的脖頸上浮現出數據流構成的咒文。那些原本應該儲存在服務器裡的機密檔案,此刻正像血管般在她皮膚下跳動。
甚至當許多深黑色的陰影從她眼眸伸出的裂縫中溢出時,
這個除靈科的小科員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淨化藥劑會失效:
因為她根本不是二階汙染者,而是與那些藥劑提取來源相同源的【怪物】!
裕樹踉蹌著後退,
但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無路可退了!
甚至就連身體都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按在牆上,隻能等待那個身影逼近,
而現在的他也全然沒有了剛剛的輕鬆,反而在逐漸逼近的死亡恐懼中感覺自己都快要發瘋了!
裕樹就這樣隻能在深呼吸中瞥見了少女手腕內側的一串刺青:
那是戰國時期除靈師曾經用來加固部分大妖怪封印時特有的符咒。
但此刻,
它們竟然已經被改寫成了二進製代碼的樣式。
而看見這樣恐怖的事實,他已經不敢深思,隻是終於堅持不住竟然頭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而在昏迷前,裕樹也終於想起了三個月前某一起離奇的檔案泄露事件,以及在監控錄像裡一閃而過的銀發身影。
但當看見這個畫麵,
一直靠在月台邊上的蘇文難得有些無奈,他真的很少見到這麼慫的超凡者。
不過這也給了他接下來發揮的時間。
所以英俊的學者便十分自然地從世界影響力遮蔽的氣息消除中脫身。
此刻,
傍晚的餘輝已經徹底消散。
隻剩下淡銀色月光自薄霧中從車站穹頂的裂縫中斜斜切下,在那個怪物左半邊臉頰投下斑駁的陰影。
而相較於一直悄無聲息的蘇文,被基因改造過甚至連意識都被某種怪物占據的少女,卻隻是望著逃竄的人群,
她將嘴裂開了一個扭曲的角度,喃喃道:
“準備開始追殺遊戲了哦。”
但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月台上麵竟然還有一個人站在那裡,甚至他還十分悠閒地掛了一個耳機在聽歌。
而當看見這個畫麵,這隻怪物仿佛找到了一個有趣的玩具,她吐出鮮紅色地舌頭輕輕舔舐了一下嘴唇:
“竟然還有不怕死的。”
但對於她的這個挑釁,蘇文卻隻是露出了一絲平靜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