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海登董事崩潰地大喊,他期冀地看向先前盤問他的君莎調查官,希望能聽到一點令人安心的情報。
然而——
“底下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君莎僵立原地,呢喃出聲。企業家看到,君莎小姐那仿佛永遠遊刃有餘的臉龐上凝固著恐懼。
接著,他也注意到了——
一股乳白色的光芒,在梅丹教授召喚神明的地下室中緩緩亮起。
那光芒越來越亮,仿佛有什麼東西即將穿過時空的壁壘,跨越現實與虛幻的界限,來到這邊的世界一般……
其存在的本質仿佛已經一目了然。
那個東西……難道就是梅丹研究的那個?
原來如此,想要獲得證明神明存在的知識,就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啊。
——海登瞬間明白了眼下的狀況。
有什麼東西開啟了地下室主機中的計算程序。即便沒有人坐在地下室裡監控,甚至連計算機屏幕都沒有打開,那流淌過計算機集群的電子數據同樣也處於神明的注視之下。
於是乎,應該說這就是命運吧……就在梅丹對著神話學者,眉飛色舞地介紹自己的無神理論之時,那個神聖的名字終於從九十億種可能性之間脫穎而出。
破碎的窗戶之外是無邊的暗夜,在無儘的光輝麵前,星星都仿佛在此刻避諱般地閉合雙眼。
原來這就是我投資得到的回報,海登不禁心想。
他閉上雙眼,決定坦然接受這一切。
而在企業家的身後,被助手和女兒攙扶著的老教授呆呆凝視著麵前的白光。
幾滴混濁的眼淚不受意誌控製地從眼角滑落,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後悔——
自己,和自己所信奉的理念,是不是有些太過傲慢了?
不管是科學還是宗教,在未知之前保留一些最基本的敬畏,或許並不是單純的愚蠢,而是某種基於經驗主義的風險調控。
而他無視了風險,和海登一起闖入了無知的禁區之中。
仿生人那次,他們有驚無險地擦邊而過。而這次,他似乎搞砸了。
白光越發強烈,讓人感覺仿佛自己置身於白洞的中心,以至於連那源源不斷的震感都顯得平淡了些許。
梅丹完全沒有朝聞道而夕死的覺悟,拖累這麼多人和他一起麵臨危險,更是讓他愧疚不已。
但當他麵對著這道純白之光,他身體中被理性支配的那個部分,仍然情不自禁地開始思索。
這真的就是世界誕生之初的光芒嗎?
正在這時——
“花岩怪!「戲法空間」!”
神奧冠軍清亮的聲音劃破了凝固的時空。
響應著訓練家的心意,暗影般的紫灰色空洞猶如白紙上的墨點般突兀地出現。墨點的中心有光斑閃動,浮現成一個不斷變化著形狀的綠色鬼臉。
正是竹蘭冠軍引以為傲、令神奧四天王們頭疼不已的封印寶可夢——花岩怪。
隨著它的出現,無數柵格化的紫色方塊驟然彌漫在白色的光芒之中,仿佛它們原本就已經被布置在了那裡,隻不過剛剛顯露出顏色一般。
“好,招式已經覆蓋滿地下空間了。就是現在——”
竹蘭手掌自上而下地猛然揮動。
然而古怪的是,不同於人們平時揮臂時,手掌隨著加速度越來越快,竹蘭冠軍的揮臂動作卻先是極速爆發然後越來越慢。
雖然乍一看顯得反常,卻在此時此刻的這片空間之下,顯得肅穆無比。
話音未落,一道矯健的粉紅色身影飛越而出,用比全場所有生物都快的速度,直奔通向地下機房的裂縫而去。
正是冠軍的海兔獸!
前一秒,它還在和自己的「替身」,一起抵擋著來自洋館二樓的碎木與水泥。這一秒,便已經瞬間完成了和路卡利歐的職能交接,就此飛奔而馳……
——這是唯有冠軍寶可夢之間才會擁有的默契。
在「戲法空間」那倒置快慢的效果之下,那原本隻能拖著粘液緩慢蠕動的身軀,此刻就像高速飆馳的戰車一般勢不可擋。
“上吧,海兔獸!不要讓那個家夥……”
竹蘭呐喊著,水滴型的吊墜在胸前搖擺,金色的長發在風中如同慢動作般飄揚——
“用出「大爆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