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若是以‘有機會控製進入現場人數’這點進行篩查,想必可以大幅度縮小嫌疑人的範圍,但在整個合眾聯盟裡,有機會做到這點的人依然不在少數。就算找出當時提議入室調查的首倡者,他們也可能是真凶為了達到目的而刻意引導的棋子或誘餌。這畢竟是一起開放式的毒殺事件,即便有人內部作案的可能性較高,但若是用排除嫌疑人的方法來鎖定犯人,事情就無窮無儘了。”
“所以才要從犯罪者的動機和犯罪手法下手嗎?”碧藍問。
坐在椅子上的偵探頷首:“對。而其中的重點正是——犯人為什麼要把這麼多人放進案發現場的房間裡麵。”
“難道不是為了銷毀證據嗎?”火係天王不解地抬起眉毛。
“人多固然會帶來一定的混亂,同時也可能會破壞腳印之類容易被忽視的犯罪痕跡……但相對的,更多的亂入者也會帶來更多雙眼睛。”
敲擊桌麵的秒針停止了運轉,偵探目光幽邃地說道——
“對於一個想銷毀罪證的犯人來說,不管此人的打算是要親自動手排除隱患,還是準備等待混亂自行把罪證掩蓋,一口氣引入如此之多的隨機變量都是非常危險的。在那麼多的調查人員和亂入者之中,說不定就有心明眼亮的人,會搶在犯人之前發現那些線索——但那個犯人最終還是選擇了這種人多眼雜的善後手法,這又是為什麼呢?”
“可能是迫於無奈,犯人想要達成目的,就必須利用人群的掩護,除此之外彆無他法;也可能是因為那人自信自己留下的痕跡絕不會被正常的搜查手段察覺……又或者這兩種情況兼而有之。”
看到碧藍和帕琦拉一起沉默無言,本就習慣於布置詭計的惡係天王歎了口氣,停下了在手中不斷翻動的金幣籌碼。
“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手法呢?”
碧藍來回看著雨果和越橘,不知道到底該向誰詢問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想越橘天王應該能猜到這種手法。”雨果把上半身靠進椅背裡,朝賭徒說道,“一般稍大點規模的賭場都會對那種手段有所防備的。”
越橘則搖頭:“實在不湊巧,雨果冠軍。我可不是偵探,雖然我對賭場裡的規矩了如指掌,但麵對這起毒殺事件,還是依然毫無頭緒。”
“這隻是因為你的思路被束縛住了,而這也正是凶手想要達成的效果。”
坐在椅子上的冠軍發出輕笑——
“你試著彆把這起事件當做毒殺,設想這樣一個情境——如果阿克羅瑪先生是因為窒息或其他物理性傷害的原因而陷入重傷,而這個會議室直到被人發現都門扉緊鎖——若是在聯盟內發生了這樣的密室事件,你那賭徒的直覺會做出什麼判斷呢?”
“阿克羅瑪被發現時,大門可沒有上過鎖。”越橘沒有正麵回答問題,不動聲色地發出提醒。
“但外側走廊上攝像機可以拍攝到會客室門外的區域。在限製人員出入方麵,這個完全沒有拍到阿克羅瑪之外人員的攝像機,也可以起到和門鎖相同的作用。同樣的,連通此處的通風管道裡也沒有檢測出任何腳印或寶可夢能量。那些會穿牆術和「瞬間移動」的寶可夢亂入現場的可能性,剛才也已經被帕琦拉小姐徹底排除了。所以若說是監視型密室自然也能成立。”
雨果饒有興趣地觀察著惡係天王的表情,他這種明知答案卻故意等人來猜的態度格外令人不爽……
旁觀著兩人對話的碧藍再一次心生疑竇——雨果往日揭示解答的風格可不是這樣的,是因為成為冠軍之後心態發生了轉變嗎?還是因為彆的什麼原因?
但願他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吧……
也正在同時,越橘指尖的金幣籌碼瞬間翻轉,金屬表麵倒映出了他那驟然放大的瞳孔。
“你指的……難道是隱身術?”
聞言,偵探的嘴角立刻勾起微妙的弧度——
“不錯。這也正是等離子團科學家身纏劇毒的真相。想必聯盟總部的另一邊,一直關注著阿克羅瑪先生安危的那些人,應該也要有所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