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卻不曾料想,陸澤會給他如此之大的驚喜。
蛟龍出江。
躍然於玉杯之上。
再加上剛剛陸澤話裡提及的斧頭。
加起來,赫然是江斧丁三字!
陸澤這甚至都算不上是暗示,所謂的「孑然一身」「為國而謀」明顯是有著更深層的意思,元本溪臉色並不算好看,本是他放置於棋盤之上的小棋子,出乎預料的跳出棋盤不說,眼下竟還反過頭來鉤織出一番屠龍大勢。
皇帝能有私生子。
那麼離陽帝師有位私生子,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陸澤鬆開掌中沾染著汗水的玉手,平靜的望向元本溪:「兩遼之地有位年輕的使刀男子,前段時間倒是在那邊闖出了不小名聲,江湖傳言其刀法頗有當年大將軍顧劍棠方寸雷的風采。」
元本溪這時已恢複如常。
這位頂尖謀士不知曉自己那位私生子在何時露出了破綻,但他這輩子隻有這一個兒子,元本溪知道自己這一生得罪了太多的人,如今能夠獲得皇帝超乎尋常的信任,最大的原因便是他這些年始終孑然一身如同宦官一般,要是真的後繼有人,那就是他元本溪被卸磨殺驢的那天。
帝師,隻能有一位。
這個「一」字,才是關鍵。
「我不需要元先生在宮中為我做些什麼。」
「我隻是想您在關鍵的時候,在父皇搖擺不定詢問您的時候,給出我想要的那個答桉便是。」
元本溪眉頭緊皺,根本不知曉陸澤的自信來自於何處。
良久之後,半截舌男子才做出了回答:「可以。」
陸澤笑容燦爛,自顧自的鼓著掌。
「合作愉快。」
「今日心情不錯,那我再免費的送元先生一個消息,武帝城王仙芝正打算收位關門弟子。」
元本溪麵容複雜。
隻覺得與這位年輕皇子在棋局之上的博弈落子竟是如此艱難。
......
傍晚時分,陸澤出現於欽天監。
年輕的小書童已然成為了新任監正,而陸澤回到這裡便跟回到家裡沒有什麼區彆,這幾日的陸澤都會來到欽天監最頂樓的那處觀天樞,做的事情也很是簡單。
「六殿下。」
「你可饒了我吧,你讓我做的這事情...太過繁瑣,而且沒有絲毫意義。」
「太安城裡雖說紫黃之氣為天下最盛,但將這無形的龍氣凝聚也絕非易事,而且這事情...完全...完全就是在脫褲子放屁!哪怕將龍氣凝聚於一塊,也會迅速的消散開來。」
年輕的小監正麵露苦色,甚至還沒忍住罵了句臟話。
陸澤瞪了他一眼:「殿下我又不是沒付你報酬,你前日去醉仙居吃的那道八寶鴨,還有昨天你陳漁姐姐給你送來的紫林糕與團薯,再加上今天晚上喝的桃花釀,你小子想吃白食啊?還想不想跟著殿下我去見那位天下第一名妓了?」
如果老監正南懷渝泉下有知,自己悉心教導的小書童眼下成為了個無酒不歡的小酒鬼,怕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心思都有。
年輕監正少年老成的歎了口氣,隻覺得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這話的確有道理。
「那我要乾到什麼時候?」
陸澤笑嘻嘻的把天問劍遞給小監正,勉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要不了多長世間,你隻要再把這柄劍給我好好改造一番就行,我後麵要去西蜀就藩,這劍估計要丟在皇宮裡麵,所幸你這個小家夥能夠自由出入皇宮,漬漬漬,聽說後宮那些貴妃娘娘們時常叫你去看手相?你可千萬要把持住啊。」
小監正很快漲紅了臉,額上甚至都急得有汗漬泛出,爭辯道:「欽天監的事...怎麼能說是把持呢?」接著便是些陸澤難懂的話,什麼「男兒尚小」「手相命文無男女之分」。
良久之後,走出欽天監。
陸澤望向那座在黑夜當中依舊巍峨壯碩的離陽皇宮,他呢喃自語:「我給你做的這些東西雖然算不得美味,但至少心意送過去了哈?既然喜好吸食龍氣,那便讓你好好吸吸我這秘製龍氣丸,再加上那柄劍當作見麵禮物,這誠意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