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宋引章跟趙盼兒在對峙。
孫三娘也連忙跟著來到屋中,但一貫喜歡說話的三娘,在這種場合之下,任何勸慰之語卻都說不出口。
因為三娘她知曉,不管是盼兒還是引章,對於那位陸侯爺都情根深種,這事情隻能由她們兩個人自己去解決。
“我...我去外麵守著。”
三娘匆忙趕來以後,又選擇主動出去站崗,還貼心將門窗都關好,屋內就隻剩下趙盼兒跟宋引章兩人。
趙盼兒抬眼看向引章,看著這個她視若親人一般的妹妹,趙盼兒輕聲開口將她跟陸澤的事情和盤托出。
“是的。”
“我們現在在一起了。”
儘管心裡已經有著猜測,但是當真正從趙盼兒嘴中知曉以後,宋引章那嬌柔臉頰瞬間變得蒼白,麵無血色。
宋引章目光裡透著難掩的傷心以及被親人背叛的那種憤怒,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盼兒姐姐,聲音哽咽。
“為什麼?!”
“你明明知曉我喜歡侯爺,我從在錢塘的時候就告訴過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委屈與憤怒交織,引得宋引章眼眶當即通紅起來,手邊的首飾盒被她直接摔在地上,盒內各種名貴的首飾散落。
而麵對著如此傷心的宋引章,趙盼兒卻並沒有選擇開口安慰,反而語氣平靜的回道:“這很簡單。”
“因為...我也喜歡陸澤。”
“我很愛他。”
我很愛他!
這簡簡單單四個字,將情緒有些崩潰的宋引章瞬間給拉了回來,宋引章神色倔強,抿著嘴道:“你非他不可?”
趙盼兒點頭:“我非他不可。”
宋引章臉上掛著清淚,她看著麵前一貫疼愛她的盼兒姐姐,少女咬著牙,她一字一句的開口道:“我也是!”
宋引章的聲音哽咽:“盼兒姐,你難道不是為了歐陽旭來的東京城嗎?我是因為侯爺來的。”
關於歐陽旭在西京身亡的消息,如今已經被趙盼兒三人知曉,三女在知道以後皆震驚不已。
因為三娘提起那歐陽旭負心漢的時候,話語裡沒少帶著各種詛咒,卻不料那家夥還真是慘死在外頭。
趙盼兒望著神色淒然的妹妹,不由輕聲歎了口氣:“我確實是因為歐陽旭來的東京城,但是我跟他已經結束。”
宋引章又心急又委屈,一時間根本就說不出話來,隻能哽咽著在啜泣,引得外麵把風的三娘都格外不是滋味。
同時也心生憂慮,她擔心盼兒跟引章會因為這件事情,關係而變得跟以前就不一樣。
“唉。”
“自古都說紅顏美人是禍水。”
“這男人,何嘗又不是呢?”
屋內。
宋引章的情緒稍顯平靜,隻是身上還是籠罩著那股淒然之意,顯然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很大。
畢竟,少女對武運侯情根深種,結果姐姐趙盼兒卻提前跟陸侯走到一起,對於宋引章而言,這就是種‘背叛’。
趙盼兒她神情憐愛,在替妹妹整理那頭淩亂不堪的發絲:“陸澤他跟我說過,會替你在東京城內尋個好人家。”
宋引章聞言,沒有開口,隻是兩行清淚從眼眶滑落下去,趙盼兒見狀,手上動作稍稍停滯。
這時的趙盼兒似乎有些生氣:“那引章,你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也想嫁給他!”宋引章這番話的語氣宛若她今日撫琴時那鋒利琴聲,如同柄出鞘寶劍,要刺穿一切。
不料這時候的趙盼兒卻忽然笑了出來:“好,那你也嫁給他。等陸澤下次來金玉滿堂,你便親口去跟他說。”
“隻要他同意,我沒有意見。”
宋引章聽到後,忽然愣住,少女在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意思,而外麵三娘卻在隱隱間明白盼兒的用意。
裡麵陷入平靜。
三娘聽不到聲音,最終還是選擇躡手躡腳的進去,推開房門,隻見這時引章竟然乖乖的伏在盼兒懷裡。
三娘滿臉古怪之色。
剛剛還引得男人吵得不可開交的姐妹二人,這時候卻進行如此親昵舉動,著實是讓三娘感覺到意外。
“咳咳。”
“盼兒,引章。”
“你們兩個人...”
孫三娘剛開口,不出意外便引得趙盼兒那犀利目光,今日發生這一切,導火索恰恰就是三娘那張沒把門大嘴巴。
三娘心虛的低下頭去。
趙盼兒輕歎一口氣:“我隻希望我們三姐妹的感情能夠永遠不變,隻是沒有想到今年竟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這也許就是命吧。”
她們本都生活在錢塘縣,卻在各種因素引導之下來到這繁華東京城,如今更是在偌大皇城闖出名聲。
而這所有事情,好似都跟陸澤有著千絲萬縷聯係,如今,姐妹二人之間更是爆發爭吵。
趙盼兒想起之前在錢塘時候,她跟引章就有過一次爭吵,那回是宋引章她鐵了心想要跟那周舍去私奔。
今日,還是因為男人。
隻是,這兩次情況卻是截然不同。
這天晚上,趙盼兒三人久違的是在同一張床上睡下,三女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一起睡過。
今晚的她們選擇徹夜談心,宋引章對著兩個姐姐袒露心扉,她一直都想嫁入武運侯府。
“哪怕是給侯爺做妾。”
“我也願意。”
宋引章很有自知之明,尤其是在跟張好好相處過後,知曉她們這樣的人很難嫁給東京城豪閥,哪怕是做妾。
東京居,大不易,對於賤籍出身的女子而言,更是如此,畢竟韶華易逝,東京城內最不缺人的地方就是教坊司。
“盼兒姐。”
“侯爺真的說會娶你為正妻嗎?”
宋引章躺在趙盼兒胳膊上,少女微微仰起頭,在黑暗當中睜著眼睛,眼神裡充斥著疑問跟...淡淡醋意。
哪怕姐妹在如今都已經說開,但若是她們以後真的都嫁入侯府,那在身份上麵就截然不同。
畢竟,妾是奴婢。
而那妻則是主母。
趙盼兒麵對妹妹詢問,卻沒有選擇更多去解釋,隻是低著聲道:“反正,如今我們就要當什麼都不會發生。”
“否則。”
“他會多費心神。”
宋引章似懂非懂點頭。
......
一夜無話。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