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時間,悄然而逝。
東京城依舊一幅幅的繁華盛景,大宋朝的百姓們漸漸忘卻駕崩的真宗皇帝趙恒,人們已習慣新帝繼位後的日子。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不管是誰當這個皇帝,都並不重要,他們的日子不會發生根本性變動。
可是對文臣武將來說。
誰當皇帝,就顯得格外重要。
朝堂上,風雲變幻莫測。
在這半年來,朝堂發生太多事情,無數老麵孔緩緩退場,又有諸多新臉龐出現在紫宸殿內。
影響最大的事情,莫過於是蕭欽言蕭相爺成為那些新臣們攻訐對象,新任禦史中丞王映,狀告蕭欽言六大罪。
欺君、專權、貪腐。
僭製、罔綱、走私。
朝堂之上的無聲廝殺,遠不如沙場對壘那般雄渾、激蕩,但文人交手時的血腥程度,則要遠超過沙場。
如今的黨爭沸沸揚揚,以至於半年前內侍省押班雷敬身亡一案,如今都淹沒在眾人的記憶當中。
隻有皇城司司公顧千帆,偶爾還會去翻閱當初的案宗調查,可這段時間的顧司公也被蕭欽言一案給牽扯進去。
“黨爭...”
“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
顧千帆想起蕭欽言前些日子見麵時跟他說的那些話,對方身形、體態越發老邁,再不複前些年的權相氣度。
顧千帆此刻的心境格外雜亂。
最終,顧司公緩緩起身,他走過陰暗的皇城司監牢走廊,做出決定,要去找那個男人聊一聊。
“陸太尉。”
......
太尉府。
朝堂上的黨爭如火如荼,陸澤在這種鬥爭漩渦當中,卻是顯得格格不入,似乎並沒有陷入到這一泥沼當中。
“太尉。”
“皇城司司公顧大人求見。”
陸澤頭也不抬的處理著手頭政務,淡淡開口道:“讓顧司公先在東客廳等等吧,吾還有政務要處理。”
“是!”
太尉府管事悄然離開。
陸澤低頭,繼續處理手頭事情,這半年來,大宋王朝內部有些問題漸漸顯現出來,黨爭在加劇著這些問題。
淮東潁州等地,在上個月月初竟發生了兵馬叛亂,問題露在明麵上,這意味著看不見光的角落早便是汙穢叢生。
皇太後劉婉很重視兵變,讓太尉陸澤著手處理相關的一應事務。
約莫半個時辰後,陸澤才從他辦公的太尉衙署屋緩緩走出,徑直來到顧千帆所在的東客廳。
顧司公等候半個時辰,臉上卻沒有任何不耐煩神色,在見到陸澤後,他迅速起身見禮。
“千帆拜見陸太尉。”
陸澤虛扶一下,道:“顧皇城彆來無恙,今日到我這太尉府來,不知是因為公事還是私事?”
陸澤開門見山的問對方有何貴乾。
後者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跟陸澤吐露實情:“既是公事,也是私事,顧某鬥膽,想要求太尉相助。”
很快,顧千帆便跟陸澤開口,他所言之事乃是跟蕭欽言有關,當兒子的還是難以親眼看著親爹死在黨爭之中。
陸澤手指輕輕敲打在桌麵上,抬眼看向站立在麵前的顧千帆:“顧皇城找錯了人,你應該入宮去求貴人。”
“或者是去求太師林岫。”
“而非是找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