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恩捂著傷。
它仍然未死。
正在跌跌撞撞的走向了一個地方。
終於,他跌倒了。
在他的身邊。
個都是屍骨。
無與倫比十分之巨的,屍骨。
這是一群群的,已經戰死掉了,血肉都爛乾淨了,隻餘下了骨頭的,拔刀汗手下的人。
唰。
有什麼響動傳來。
那是,一座石雕。
青灰的石雕,上麵出現了一條條,一道道的裂紋。
哢嚓。
石雕的表皮層破裂了。
怒馬狂嘶。
一個男人縱馬從石雕之下衝出來。
這是一個古代的戰士。
艾恩一眼。
它就看到了。
這個石雕中跳出來的戰士,在它的馬背後攜帶兩把弓弩和兩個箭袋,箭矢約100支,還裝備馬刀、鐵釘錘、帶鉤矛、斧子、馬鬃繩等。
戰士一身重騎兵全身披甲,在它的皮甲外還有一副鎖子鎧甲,頭戴鐵質頭盔,就連它座下的那匹馬身上也披著厚皮粗氈毯和皮子甲。
身著便於騎馬作戰的窄袖長袍與長褲,袍服束腰,材質多為皮革與毛氈,冬季有皮襖、皮帽、皮靴等保暖衣物,富裕者或將領可能會穿著絲綢衣物。
這個跳出來的戰士。
一頭碎發小辮。
男人佩戴耳環等飾物,頭盔上還裝飾著羽毛、皮毛等。
這。
正是。
一個黃金樹家族的騎兵。
在黃金樹家族,黃金汗專門在沙漠練兵。
就是為了練這麼一支天下無敵騎。
它們是整個黃金樹家族最強硬有力的部隊。
最強的力量。
往往一支幾千人,一二萬人,就能斬殺超過自身十數部的敵軍。
超過十萬人的大軍,被一支二三千人的部隊從中殺入,直接殺穿,殺透,再反複衝殺。
這已經不是戰鬥,而是屠軍。
這是極其強大的一支軍隊。
恐怖。
當年整個西極的噩夢。
要不然,你以為德林的公主,貴婦,會不遠萬裡,從德林森林,到了中土的北部草原,給黃金樹家族的人當婢女仆婦,給一個個的馬上漢子脫靴子洗腳。
這是何等羞辱。
但是。
不乾不行。
你要相信當時黃金樹家族的刀是鋒利的。
時光如流水。
當年天下無敵的鐵騎,已經徹底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中。
畢竟,後代的王,沒有哪一個,有能力,有威信,有條件,有魄力的,重新訓練這樣的天下第一鐵騎兵。
在沙漠裡練兵,花費何其之巨大。
這不是訓練一天,兩天。
而是至少要訓練三年。
在沙漠中生活,訓練,三年。
可想而知,這是多麼可怕的訓練。
眼前這個戰士。
就是這樣被訓練出來的人。
那男人腳下馬不停蹄,圍著艾恩打轉。
同時。
在艾恩耳邊,它聽到了,刀鋒與刀鞘內匣摩擦出來的特殊聲音。
就在男人要出手時。
艾恩已經跪了下來。
“戰無不勝的。”
“所向無敵的。”
“一往無前的。”
“不可阻擋的。”
“拔刀汗的刀鋒。”
“鐵木哥大人啊!”
“您曾經的朋友,艾恩向您問好!”
……
一陣沉默。
那個男人。
或者說,鐵木哥,停下了手中要揮出去的刀。
這個重新來到世間的男人打量著艾恩。
他用流利的德林語道:“你認識我,你個西極猴子,長這個鬼樣子,我怎麼認得你,你是什麼人,怎麼認得我的,說不對,一樣把你砍嘞。”
艾恩抬頭。
他無奈地道:“我經曆了一些事,容貌發生了巨大變化,所以你認不出我也並不奇怪。”
鐵木哥嗤之以鼻。
“得了吧,你長什麼樣也是一隻西極猴子,我怎麼可能認得一隻猴子,說重點。”
他的刀,有點顫抖。
這隻是一把看起來普通的刀。
鐵木哥也隻是一個戰士。
但艾恩卻不敢亂動。
他至少知道。
麵前的這個人,在戰場上,曾經是多麼的可怕。
“我曾經是教廷的戰士,和你們在戰場上戰鬥過的。”
鐵木哥哈哈大笑。
“那你就該死了,當年你能活下來,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候,能活這麼久,可不容易,為什麼一定要到我的麵前,你這不是在找死嗎?你這麼找死,那我也就對不起了,隻能成全你的美意了,殺了你。”
當年。
黃金樹家族兵鋒向西。
為了拯救西極世界,教會組織了聖戰,大量教廷的兵馬殺過來。
大約有一二十萬吧。
人數不是太多。
但要知道,這是教會的武裝。
彆的不說,兵力是十足的。
同時。
財力亦是十足的。
不是普通的大軍。
普通的十萬大軍,精銳不過三五千。
這是有甲有馬有各式武器的軍隊
至於普通的軍隊,能人手一把草糞叉子就不錯了。
並且,不要小看了這些草叉子。
真紮到了人還是很厲害的。
這些農人攪糞插草的叉子。
上麵有的是細菌。
但倘若擺在大軍陣上,就啥也不是。這些農人會迅速的被正規軍隊在後麵屠殺。
所以這樣的軍隊,說什麼幾萬十萬的都什麼也不是,隻要擁有一支精兵,一打也就打沒了。
但當年,教廷組織的十幾二十萬,都是當年西極最強的軍隊,一支支的騎士團,一支支的戰鬥部隊,卻在戰場上,被黃金樹家族的鐵騎隨意錘打,輕鬆消滅。
黃金樹家族的鐵騎,像是大人在打小孩子一樣,把教廷的軍隊,全部消滅。
什麼騎士團,什麼西極精兵,都是渣滓。
它們就像塵土一樣,被黃金樹的鐵騎消滅。
先用輕騎飛射。
再用重騎碾壓。
鐵刀狂揮,一刀刀斬下去,殺得是血流成河。
鐵木哥。
就是這樣殺過來的一個人。
絕代狠人。
“等等,至少讓我說一句話,看看我,來森頭冪,我已經不是教廷的人了,相反,我早已經和教廷成了不能共存的人,所以我已經不是你們的仇人了,再說,您忘了嗎?當年的戰敗,我目睹了你們的工程,後來我躲在糞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所以我知道你們的事。我這一次,打擾了你的安眠,是因為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艾恩忍不住的叫了起來。
鐵木哥收了刀。
“戰敗的俘虜,逃走的士兵,墮落的氣息,你可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那麼,你想要對我說什麼事呢?”
艾恩抬起頭,吸了口氣。
它其實不能真正呼吸。
隻是在吸這空氣裡純陰質的能量。
這讓它好過了一些。
“原來不是生人啊。”
鐵木哥又看出來了一些。
“我當你是什麼玩意,竟然是血狗,你這種貨,彆以為很強大,也就是砍腦袋的事,爺爺我啊,當年沒少殺你這樣的血狗,一刀一個,都不帶眨眼的,就是你們血太臭了,殺了你們不好充軍糧,隻能一把火燒了乾淨,最討厭你們這種畜生了。說,說重點,再說不清楚,就砍了你這顆的狗頭。”
艾恩苦笑。
其實它也是有自尊,有尊嚴的。
要是換了彆人,艾恩早就怒不可遏了。
但它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一直苦苦生活過來的。
它知道。
黃金樹家族,都是這脾氣,都是這味道,明明是野蠻人,卻自高自大,走到哪兒殺到哪兒,趾高氣揚,不把彆人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