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裔中,弑親乃是大罪。
按血裔的規矩,你如果不喜歡你的上線,你可以跑嘛。
世界那麼大,足夠你跑的。
為什麼一定要弑親?
所以這是不允許的。
但艾恩身上就是如此。
它所製造出來的每一個人。
最終都是與它反目成仇。
原因就是艾恩太小氣了。
它的小氣,即便是同為血裔,也是接受不了的。
按道理。
血裔之間,上下線級間,除了血親關係,其中還有一點,那就是教導。
上線不是單純隻是控製下級的。
相反,正常血裔中,上級是需要教導下級,如何在人類世界,壓抑自己的本性生活。
你可以吃人,喝血,但要小心,注意收好手尾。要把屍體處理乾淨。
要知道。
有了屍體。
就得立案。
立了案,就會有人查案。
你萬一遇上一個名偵探呢?
搞不好你就被人識破認出來了。
人類當中的一些人,是不可以大意的。
吃掉也好,燒掉也罷,總之不能留下痕跡。
沒有屍體,叫失蹤。
是沒有人來細查的。
你看,這就是知識。
新生的血裔哪裡能知道這個。
艾恩也算教導過,指導過他的血裔。
不過有一點。
不能說錯。
艾恩往往會留個一二三四手的。
它會在自己血裔誌得意滿的時候收拾它們一頓然後說你們還差得遠呢,你們還遠遠不足。
這是什麼意思呢?
這是想找長工,二隨子。
時時刻刻聽自己吩咐的人。
你說這樣一二三乾多了,不就得罪人了嗎?人家也不是傻子,一看你越來越不教東西了,卻還要控製自由,這就有些不爽了。
原本這些血裔可以走的。
從理論上說。
你的血裔要走,留不下了,你可以好聚好散。甚至可以給他們一筆錢,一些好處,大家往後遇上了仍然算是朋友。
但是。
艾恩不。
我賺到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自己的。我自己摳著手指著還覺得不夠呢,你讓我給彆人?開什麼玩笑。
這種事,經不起對比。
倘若天下間的血裔皆是如此也就算了。
但不是的。
天下間,大多數的血裔是怎麼回事?
可能真的有窮得一批的,但這些人在製造血裔時至少教得認真,用心,最後告訴對方,我現在就是這樣,彆的我幫不了你了。
人家血裔也不會說什麼。
你是真窮,真沒有,還能怎麼辦呢?
相互祝福一下,然後好聚好散,就此結束。
不過這畢竟是少數。
正常情況,居上位的血裔基本上都是有錢的大佬。
你要知道一件事。
從零開始很難。
但如果你一開始就很有錢,想要賺錢,發展壯大,那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所以基本上九成的血裔在一段時間後都會有錢。
它們有錢,對待手下也就比較慷慨大方。
有的不僅給要走的人錢。
甚至是一大筆錢。
甚至會送對方產業。
一家商鋪,一家店。
不僅是有錢,還會讓你擁有細水長流的收入。
可你再看看艾恩。
它其實不是沒有。
錢也好,產業也罷,
但就是一毛不拔。
一枚硬幣,拿在手上,都會猶豫半天,在最後又重新塞回到口袋裡。
啊對。
艾恩就是這樣的人。
如它自己說的。
艾恩早前是一個兵,還是一個什麼也沒有的兵。
那時候,艾恩仍然是一個人。
他沒有自己的私人物品。
身上的一切,武器,裝備,甚至是生活用品,都算是教會的。
所以,當艾恩擁有了自己的私人物品後,這一點對它的衝擊有多大。
此後他就明白了。
私人物品有多重要。
也因此,艾恩對這錢財也就看得十分重了。
不管是誰,任何人,都不要想從它手上奪走哪怕一枚的錢幣。
這就導致了艾恩的手下不滿了。
於是,弑親就發生了。
但是這對於艾恩來說可能更好。
它可以殺光手下的一切。
當然,這也養成了艾恩的多疑,猜忌。
直至現在。
艾恩親自出手。
抓向了金刀。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把刀,
一把黃金之刀。
哪怕它啥也不是,至少也值錢,不是麼。
可是,艾恩伸手,這一拔,竟是沒拔動。
哪怕艾恩不擅長戰鬥,但它終究也是一個血裔,一伸手隨隨便便就能舉起一噸重的東西。
可現在它卻連一把刀也拔不起來。
隻是區區的一把刀,怎麼可能會插地上就拔不起來呢?
艾恩不信邪的用上了雙手。
然後。
一個人出現了。
這人是突然間,一下子出現的。
憑空的。
就像瞬間移動。
這個人一出現,就一把抓向了艾恩的胸口。
它的手,直接穿過了艾恩的胸,抓在了它的心口上。
“你——”
“吵醒我了!”
這個人說。
他的聲音,寂寞如幽穀中的呢喃細語。
“唔,唔……”
艾恩動不了了。
它的血脈心核,已經被這個人一把牢牢的抓住了。
這怎麼可能?
什麼人,怎麼可能這樣就抓住了我?
就算真有一個人這樣,我也該能跑掉的嗎!
為什麼現在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就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
忽然。
它看到了這個男人的眼睛。
那男人笑了。
“原來如此,一隻臭蟲而已,居然還想要得到我的刀。既然如此,那麼,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吧。”
當真是好笑。
艾恩一時心起。
看上了這麼一把刀。
結果刀沒得手,反而是搭上了它的這條身體。
艾恩說了一句。
“這是何等不公!”
刹那間。
它麵前的人,消失了。
這人已經借由這把刀,直接上了艾恩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