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醒非甚至能夠感覺到一些野人,在林中對他們投入好奇的目光。
但這些野人早已經養成了可怕的發達直覺,感知到了這些人不好惹。
哪怕他們現在食物稀少,也不敢上前捕獵。
隻能目送劉醒非他們,從他們眼前走過去。
來時一步一小心。
但走時就是坦坦蕩蕩了。
仍然是坐潛艇。
好在的是。
破冰順利。
而在水下,也沒什麼古代凶魚了。
潛艇在水中,什麼也沒有遇上的,離開了秘境。
他們一走,劉醒非立刻就收束這方秘境。
但,仍然遲了。
這方秘境的氣息,仍然是散發了出去。
現在這時代,秘境就是無上之寶。
任何一個,沒有主的,沒有門派的,不是仙門的洞天福地,都會被其餘仙門覬覦,爭奪。
隻在於他們是不是能找到。
找到了是不是能奪得下來。
好在這一切不急的,可以慢慢來。
以劉醒非的技術,一直藏是藏不住的。
但拖延一段時間,還是沒問題的。
在諸多洞天福地中。
一個老人長長的歎氣。
他白衣白須。
怎麼看都是得道高人的模樣。
伸出手,他感知了一下。
“又下雪了。”
一片晶瑩的雪花,落入到了他的掌心,然後在他掌心的熱度中,化成了水。
這位仙長回看身後的一個人道:“從一百二十年前,我們封了洞天福地,這裡麵,一年從十二月變成了九月,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那人低頭。
不說話。
老人長歎。
“這意味著我們的這方秘境,所擁有的靈氣資源越來越不足了,現在還能支撐,但等到一年隻有六個月時,此方洞天福地就要抽我們的靈氣了。到那時,都要死,誰都活不下去,就算到了凡間,被紅塵洗煉,也不過再活幾十年,最終會汙濁不堪的死去,那——太可怕了。”
身後人立著,仍然一動不動。
老人道:“我知道,讓你出去對不起你,但我們太老了,出去後會受到極大的衝擊,我們承受不住的,到時什麼事也做不了,可能就要死掉了。”
“所以。”
“隻有你去了。”
“你的修為足夠,又年輕,一定能夠為我師門找到那新出現的洞天福地,有了一處新生的洞天福地,也許我們鐵冠道門就都不用死了,大家都能活,活到下一紀元,豈不美哉?去吧,師門會支持你的,這是無淨拂塵,有了它,什麼物質東西你都可以變多出來,不受饑貧困擾,還有此物,這是本門神冠,擁有此冠者,為本門下一任的掌門,在你最危險時,還可以憑借此冠滅敵逃生,化不可能為可能。”
那人終於低首。
“弟子遵命。”
這人接過二寶,也不自用,往大袖中一揣,腳下突然出現了一把飛劍,下一刻就飛了出去。
洞天福地一開。
老道人看著開啟時大量靈氣的流失,忍不住控製了一下口水。
太浪費了。太浪費了。
不過,若是能夠吞了那新生的洞天福地。
他就又有了挺立千秋的自信。
女修飛出了洞天。
在天上隻飛了一息。
她就覺得有些受不了。
紅塵俗世的影響太大了。
幾百年前。
她在天上飛一天都猶有餘力。
現在才出了洞天就感覺喘不過氣了。
就好像一條魚被丟上了岸。
強烈的環境差異,讓她連氣都喘不好了。
她心中憤恨。
那個老家夥,竟然在這種時候把自己從秘境中趕了出來。
雖然一下入手兩件法寶。
但這拂塵還好。
能夠讓她在這紅塵之中不用為了孔方兄而煩憂。
但這鐵冠就是一個坑了。
隻要自己戴上它,戰力是會有。
但那時,自己還是自己嗎?
而且如此肆無忌憚的使用力量,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所以。
說得好聽是出山門來辦事。
其實和趕出來也沒什麼兩樣。
再說了。
好好的一座洞天福地,憑什麼你,說要找就能找到,你說要奪就能奪下?
你以為你是金頂派的人物嗎?
說要什麼就要什麼。
門中三尊大乘坐鎮。
說到底。
是她的實力,法寶,都提升太快,,影響了前麵長長掌門的地位了。
這就是在尋自己的打壓。
她原本是想亮劍的。
我輩修士,何惜一戰。
但是。
老東西手上有鐵冠道門最強的法寶。
神睛劍。
女修士很清楚。
在那把劍下,她的修為也隻是被秒殺。
所以,無可奈何下,她隻能出來,尋找轉機。
正在她遲疑,不知前往何處去時,忽然,她生出了一種感應。
這個感覺是。
她?
她還活著?
我雖曾經對她動過一些手段,但料想她應該是假死狀態中,可現在是已經醒過來的模樣。不,是解了我的法術,但她修為不足,沒法從自己的夢境中醒來。
這是陷入了她本身的胎中迷知見障中。
飛劍不可持。
女修隻能腳踩地上。
凡人的地。
草泥木灰是真多啊。
不過。
不得不說。
至少比從前好了。
所以現在的中土國朝氣運如此無比龐大嗎?
沒了仙門,門閥,世族,貴族,地主,皇帝的壓迫,人族氣運竟然能如此強大。
一切神異,宛如泥土。
女修十分感慨。
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快了。
她的腳步,自生玄奇。
走的步法方位皆有奇妙。
雖然她步行人間。
但其實細算之下就會發現,她的每一步,皆是走踩在人正常視覺死角範圍內。
除了用機器,沒有一個人能用肉眼看到她。
這是鐵冠道門的絕學。
萬有微塵步。
正因如此,她輕輕鬆鬆來到了一座宅院。
毫不猶豫。
女修踏步入內。
然後她看到了上個眼鏡娘。
對於此人,女修是避不過去了。
她一步踏出,整個人顯現在了那眼鏡娘的麵前。
二人麵對麵,這一照麵是實打實的結實。
女修忍不住道:“虎精?”
眼鏡娘大怒。
她原本好看漆黑的眼瞳頓時化為了混濁赤褐的豎瞳。
一股百獸之王的強大氣勢散發出來。
“修仙者,找死。”
刹那間,二女就打了起來。
隻是此時畢竟是在紅塵俗世。
什麼超級異能也發揮不出來。
它不是小世界。
不是秘境。
它是現實世界。
你要明白現實世界的冰冷殘酷。
所以即便是兩個超凡者,此時也隻能互相揪著彼此對方的頭發啊哇大叫。
兩個女人。
即便失去了超凡力量,但打起來也是驚天動地的。
這麼一打,也就驚動了一個人。
那人從屋後走出。
手捧一隻大碗,正呼嚕呼嚕的吃寬皮麵條。
她一出來,就懵了。
隨即。
久遠的聯係又重新聯係上了。
這女人把大碗一丟,跌在了地上,叫道:“彆打了,彆打了,疼啊!”
女修和眼鏡娘分開。
眼鏡娘一眼看透虛委,立刻憤恨道:“仙門中人就是卑鄙無恥,用著柏奚和我打架,你要臉嘛?”
女修則是目瞪口呆,她忍不住指著地上的女人道:“錦葵,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和一個老虎精住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