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悠悠歲月長河的褶皺裡,千年前的浩瀚女國,雲霧繚繞,靈氣氤氳。
馬客師,這位驚才絕豔的奇女子,翩然而至。
彼時的浩瀚女國,中土武學的傳播不過如星星之火,僅有寥寥皮毛,卻在馬客師手中綻放出燎原之勢。
她憑借超凡的悟性與堅毅的修行,於武學的荊棘中披荊斬棘,一舉修至天人果位,周身光芒仿若神隻,引得女國上下為之驚歎。
功成名就後,馬客師並未滿足於表麵的成就,而是一頭紮進對武道本質的探索之中。
於無數個日夜,她在靜謐的山洞中冥思,在奔騰的瀑布旁體悟,終於寫成《知本論》一書。
此書一經問世,宛如一道劃破黑暗的驚雷,將武道的本源清晰地剖析開來,書中的見解鞭辟入裡,為無數武者點亮了前行的明燈。
劉醒非,這位在武學之路上艱難摸索的修行者,在遇見《知本論》的那一刻,猶如久旱逢甘霖。
書中的文字化作神奇的羽翼,助力他突破層層桎梏,在武道的蒼穹中振翅高飛。
自此,馬客師的形象在劉醒非心中紮下了根,那不僅僅是對一位武學宗師的敬仰,更夾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彆樣情愫。
時光悠悠流轉,馬客師的妹妹恩可詩走進了眾人的視野。
劉醒非初見恩可詩,目光瞬間被她吸引,在他心中,馬客師如此出類拔萃,作為妹妹的恩可詩又怎會平庸?
這份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他在對恩可詩的判斷上,不知不覺偏離了正軌。
事實證明,恩可詩絕非泛泛之輩。
從她留下的,或者說劉醒非當初收取的。
三千穴道圖譜。
劉醒非知道了她的可怕。
不過。
很多年前,劉醒非曾見過恩可詩。
那時的恩可詩,形容枯槁,皮膚猶如乾裂的樹皮,每一道皺紋都刻滿歲月的滄桑,身形佝僂,氣息微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一副行將就木、快要老死的模樣。
也正因如此,劉醒非並未對她展開進一步調查。
他本就承受減馬客師的恩惠,權衡之下,放棄了對恩可詩的追查,轉身離去。
他不知道,早在此之前,恩可詩就機緣巧合尋得了長生之法,而且是毫無副作用的頂級長生之法。
時光悠悠流轉,恩可詩的實力也隨著歲月的沉澱,達到了深不可測的境界。
及至如今,玫瑰莊園再度迎來劉醒非。
刹那間,一股凜冽的氣息從莊園深處洶湧撲來。
“轟!”
恩可詩輕飄飄地拍出一掌,看似輕柔的一掌,卻裹挾著排山倒海般的力量。
空間在這一掌之下劇烈震顫,空氣被瞬間抽空,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
即便強如劉醒非,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也難以招架。
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
莊園所處之地,猶如一處神秘的秘境,有著奇異的力量規則。
劉醒非的力量在飛速恢複。
這一掌雖未能對他造成實質性的致命傷害,卻也讓他身形不穩,在空中飄搖。
劉醒非穩住身形後,冷哼一聲,心中暗自惱怒:這個恩可詩,未免也太囂張了!竟妄圖用這一掌了結我!
就在這時,恩可詩發出一陣神秘的笑聲,笑聲回蕩在莊園上空,令人毛骨悚然。
“你以為我這是在攻擊你?以我對你的了解,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實力?這輕輕一巴掌,根本算不上攻擊,隻是推你一下罷了。那麼,再見了!”
恩可詩一邊說著,一邊向劉醒非搖了搖手,那模樣,仿佛在嘲笑劉醒非的自不量力。
劉醒非這才驚覺,自己已被恩可詩一掌推到了玫瑰莊園的高層牆外。
刹那間,一股莫名的吸力從下方傳來,如同一隻無形的巨手,緊緊抓住他的身體,將他整個人猛地吸了下去。
頃刻間,在這高聳入雲的莊園之上,隻留下恩可詩一襲月白長裙的身影。
月光灑落在她身上,宛如披著一層銀紗,神秘而又詭異。
“跟我鬥,哈哈哈……”
她的笑聲在夜空中久久回蕩,透著無儘的狂妄與不屑。
在歲月的幽深隧道裡,倘若一個人活著太久,身邊又沒有什麼朋友,長期得不到正能量的潤澤,就如同置身於精神的荒漠,人性便會像沙漏裡的細沙,在不知不覺中不斷流失,最終演變成一個連自己都陌生的怪物。
恩可詩,恰恰就是這樣一個被時光和孤獨吞噬的人。
在那漫長如河的時間洪流中,恩可詩並非沒有預見到人性在孤獨侵蝕下會發生可怕的畸變。
從察覺到問題的那一刻起,她便如同一位未雨綢繆的戰士,做足了功課。
她傾儘自己的財富與心血,創辦了慈善院。
在慈善院裡,有很多被命運拋棄的孩子,他們眼神中帶著怯意與迷茫,卻在慈善院裡找到了避風港。
恩可詩將這些孩子收養,讓他們成為自己的義子義女。
慈善院裡,時常回蕩著孩子們的歡聲笑語,牆壁上貼滿了孩子們的塗鴉,那五彩斑斕的線條,是他們對世界美好的想象。
恩可詩陪伴孩子們上課,教他們識字、畫畫,試圖從這些幼小的生命中汲取愛與溫暖,滋養自己逐漸乾涸的心靈。
但即便她付出了諸多努力,一切似乎都無濟於事。
慈善院裡的孩子們總是會一天天長大,各自奔赴屬於自己的人生。
沒有真正的血脈親情維係,私人感情如同春日的薄冰,在時光的暖陽下很快變薄、變淡,甚至悄然變質。
曾經圍在恩可詩身邊親昵撒嬌的孩子,也漸漸變得疏離。
要不然,一直渴望愛與關懷,滿心熱忱付出的恩可詩,也不至於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如今的她,時常獨坐於慈善院那空曠的長廊,目光呆滯地望著遠方,周身散發著孤寂的氣息,好似被整個世界遺忘。
最終,恩可詩確認。
人隻有靠自己。
所以她才變成了現在的這樣子。
話轉回頭,月色如霜,給玫瑰莊園那爬滿藤蔓的高牆披上一層詭異銀紗。
劉醒非在想要躍上牆時,隻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從高牆之上跟鬥著跌落下去。
這看似普通的玫瑰莊園,實則是一處神秘莫測的異空間。
在這規則混亂的地方,雖說跌死人近乎不可能,但想憑借輕功瀟灑離開,同樣是天方夜譚。
劉醒非彆無他法,隻能任由身體急速墜落,五臟六腑仿佛都被顛得錯位,強烈的失重感讓他頭皮發麻,冷汗浸透了後背。
不知過了多久,劉醒非感覺像是從一場噩夢中掙脫,又如同從床上悠悠醒來一般,緩緩從地上爬起。
腳下堅實的觸感讓他稍稍安心,可當目光觸及四周,心臟瞬間懸到了嗓子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景象:地麵上滿是乾涸的血跡,森森白骨堆積如山,腐臭氣息撲麵而來,讓人幾欲作嘔,仿佛一腳邁進了傳說中的地獄。
劉醒非雙腿微微發顫,強撐著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