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空間裡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氣仿佛都被恐懼浸透。
沃特森、梅斯特、妮可爾母親露西夫人,還有一直醉酒的小康丁,幾個人背靠背緊緊靠在一起,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敏銳地感覺到,那些張牙舞爪、肆意嘶吼的魔怪竟在逐漸減少。
最開始,還能聽見魔怪們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可漸漸地,那聲音越來越微弱,直至徹底消失。
幾人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不約而同地大鬆了口氣。
沃特森抬手抹了一把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長舒一口氣道:“可算消停了。”
梅斯特也跟著附和,聲音裡還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顫抖:“是啊,總算是熬過來了。”
他們心中不禁猜測,這一切或許得益於於一洋。
想必是他冒險上去,成功把那引發這場災禍的該死機器給關掉了。
想到這兒,沃特森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率先開口道:“太好了,沒事了。這噩夢總算是結束了。”
露西夫人也微微點頭,神色間滿是疲憊與慶幸:“這樣的事都讓我們渡過了,下麵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幺蛾子了吧。”
“是的,也許,我們真能離開這該死的地方了。”
梅斯特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出口。
“得把博士他們的屍體帶上。”
小康丁突然出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他雖然醉意未消,但此刻的神情卻格外認真。
他的話瞬間引發了一陣激烈的爭論。
露西夫人皺著眉頭,一臉無奈地說道:“哦,得了吧,你知道它們有多重嗎?屍體的重量比你們想象的要重得多。更不要說西蒙教授了,你們都清楚,他可是個大胖子,就他一個人,起碼得要兩個男人才能抬得動。可這樣一來,剩下的人該怎麼辦?”
“交給警察吧,警察會處理的。”
梅斯特提議道,他覺得這是目前最妥當的辦法。
“哈,交給警察?你信嗎?”
沃特森嗤笑一聲,滿臉懷疑地反駁道。
“我敢說,隻要我們不管,搞不好這些屍體也會自動消失。到時候,警察就會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也不用管了。”
一時間,眾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沃特森漲紅了臉,揮舞著手臂,試圖讓其他人認同自己的觀點。
梅斯特則緊抿著嘴唇,據理力爭。
露西夫人急得直跺腳,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
就連一直醉酒,平時沉默寡言的小康丁,此刻也加入了爭吵。
含糊不清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
整個一樓都充斥著他們激烈的爭吵聲,似乎唯有這樣,才能驅散心中殘留的恐懼。
卡曼百無聊賴地靠在一旁,眼神隨意地瞥向不遠處那群正激烈爭論的人,帶著幾分慵懶與好奇,向張雪寧問道:“他們在吵什麼?”
此時的卡曼,身上還沾著之前戰鬥留下的塵土,頭發略顯淩亂,但那與生俱來的灑脫氣質卻絲毫不減。
張雪寧正全神貫注地給銃子填彈藥,聽到卡曼的問題,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眼看向卡曼,又順著他的目光望向那群人。
“他們?”
她細細打量了一眼那些麵紅耳赤、各執一詞的人們,眼神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無奈。
“他們以為危險已經過去了,現在正琢磨著該怎麼離開呢。你聽,都已經討論到要不要帶上屍體離開了。”
說話間,她熟練地將彈藥一顆顆填入銃子,手法沉穩而利落。
卡曼聽後,“哈”地一聲笑了出來,笑聲中滿是嘲諷與不屑。
“真是天真,他們不會以為那些怪物就是這座莊園的詛咒吧?”
她一邊笑,一邊輕輕搖頭,似乎對這些人的想法感到荒謬至極。
在她看來,這座神秘而危險的玫瑰莊園,遠不止表麵看到的這麼簡單。
“呃,他們畢竟隻是民間人士,真這麼想也是不奇怪的。畢竟身處這種絕境,換做是誰,都會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不然還能怎麼辦呢?”
張雪寧輕聲解釋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理解。
在她看來,這些人在麵對未知的恐懼時,會產生這樣單純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那我們接下來還有什麼麻煩?”
卡曼收起笑容,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她深知,這莊園裡的危險絕不會輕易結束。
“其實,眼睛能看到的,銃子能打死的,都不算什麼。”
張雪寧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
“玫瑰莊園最可怕的是詭異,是那些莫名其妙、無緣無故的死亡。”
她緩緩說道。
聲音低沉而壓抑,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沉重的過往與恐懼。
張雪寧把銃子裝滿,緩緩打開手銃的保險,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格外清晰。
“最怕遇到那種,就算這東西在手也沒有用的怪物存在。”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雖然深知危險重重,但她的決心卻沒有絲毫動搖。
卡曼聽後,微微皺了皺眉頭,看向張雪寧,問道:“這樣啊,你不怕嗎?”
她的目光緊緊盯著張雪寧,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找到答案。
張雪寧笑了笑,沒有說話。她的眼睛輕輕轉向一邊,那裡,手持一柄寶劍的小屍妖正靜靜地站著。
房間頂上的吊燈光灑在小屍妖身上,給它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有這一位在,隻要她不出事,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張雪寧在心裡默默想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安心。
正這時呢。
有突發事發生了。
在梅斯特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