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最高之處。
俯瞰萬眾大千。
玫瑰莊園的一切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一切秘密在我眼中都一一顯現出來了。
甚至。
他能看到紫金梁在陣法限製下,在源源不斷的滴出萬載空青。
很緩慢。
隻有在玫瑰莊園裡死人了,這青泥才會滴下一絲微不可及的一滴。
一直以來。
恩可詩就是這樣,隱藏在眾生之後,操演厲鬼,布此凶局,催生這株紫金梁,以期謀取萬載空青。
這是世上,極少數沒有什麼後患的長生之法。也不怪恩可詩如此用儘手段,也要謀此寶物。
隻可惜。
此番造化關係到了劉醒非的生命,也就不得不對不起她了。
而恩可詩也是如此。
她是無論如何也要保住此物的。
二人之間,無論如何,終有一戰。
這一戰,生死難料。
雖然說劉醒非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
但是,他並不清楚,恩可詩的武功中什麼樣的,強到何種地步,有什麼神通手段。
記憶中恩可詩蒼白卻泛著病態潮紅的麵容突然清晰起來,那雙藏在垂落發絲後的眼睛,總讓我想起毒蛇吐信時的森冷。
她蟄伏在暗處的這些年,究竟在人體穴道圖譜上鑽研到了何種地步?
“人體三百六十五處大穴不過是入門。”
我對著搖曳的燭火,指尖無意識抽動。
“而數百年前,她就竟硬生生研究拓展出三千處竅穴......”
毫無疑問。
在這一過程中。
也不知有多少人被恩可詩活體解剖,從骨內皮裡找出一處處經脈竅穴。
普通人窮儘一生能參透一百零八穴已屬武學奇才,可恩可詩不僅將這三千穴道摸透,更以活體實驗不斷驗證、推演新的經絡走向。
時至於今。
誰也不知道,此刻她的功法又精進了多少。
在我擊敗郭川之後,我明顯感覺到內力在經脈中奔湧的軌跡發生了微妙變化,如同突破了某種桎梏。
可麵對恩可詩,這份自信卻顯得如此單薄。
她太神秘了。
回想之前那場突襲,冷汗不禁順著脊梁滑下。
我這樣精明的一個人,竟然被她逼得墜入了無儘深淵。
雖然當時是偷襲。
但輸了一招就是輸了一招。
武功這種事,贏就是贏,光不光彩不重要。
活下來才最重要。
好在劉醒非手段也是不俗的,硬生生從深淵裡出來了。
若不是九天神行章讓劉醒非踏足於最高之處,此時的劉醒非很可能已經死了。
因為,深淵的高手層出不窮。
殺是殺不完的。
最後隻會把自己累死。
好個恩可詩。
這個才情與馬客師比肩的女子,蟄伏多年,將自己隱藏得滴水不漏。
誰能想到,那個躺在床上的老老太,竟是個心思深沉的武學瘋子?
“那就來吧。”
我緩緩抽出騰蛟劍。
聽到邀戰,恩可詩動作未停,嘴角卻不可抑製地揚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無聲的笑意從胸腔深處溢出,如同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
她的雙手沾滿鮮血,一生不知多少活人淪為她的研究對象,被她剝開皮肉研究內裡尋找竅穴脈絡。
可想而知,那些死在她手上的人死時到底有多悲慘。
他們在死時,最終的感覺不是痛苦,而是解脫了三字。
下一刻,沒有任何征兆,一把漆黑如夜、斧刃泛著幽藍詭異光芒的斧頭,突然從她掌心的陰影中浮現,斧身上雕刻的猙獰人麵扭曲著,似在發出無聲的咆哮。
這把斧頭一出現,整個空間的溫度驟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恩可詩緩緩直起身,猩紅的眼眸中閃爍著興奮與期待的光芒。
她敢在此時站出來麵對劉醒非,就意味著她從未懼怕與劉醒非一戰。
漫長歲月的蟄伏與謀劃,讓她的實力如同深不可測的暗淵,無人知曉,此刻的她究竟達到了怎樣恐怖的境界。
恩可詩與劉醒非的糾葛,早在多年前便已埋下種子。
她是最早發現劉醒非特殊之處的人,自那以後,便將目光緊緊鎖定在他身上。
暗中,她如同隱匿在黑暗中的毒蛇,默默注視著劉醒非的每一次成長與蛻變。
無論是他在第二世生人界中橫掃天下,以雷霆之勢劫掠四方,還是在第三世選擇低調蟄伏,於市井中重新積累力量,都逃不過恩可詩的眼睛。
每一個重要時刻,每一次關鍵抉擇,都被她儘收眼底,如同將劉醒非的人生畫卷展開,細細品味其中的每一個細節。
不得不提的,是恩可詩與馬客師這對姐妹。
她們皆是天賦異稟的絕世天才,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然而,命運卻對她們有著截然不同的安排。
馬客師心懷善意與溫柔,善良的她不幸遭遇浩瀚女王,那驚才絕豔的無敵天賦,在與浩瀚女王的對抗中,被一點點消磨殆儘,最終落得悲慘的結局。
但她留下的《知本論》,卻成為了劉醒非武道之路上的神來之筆,讓他如同開了外掛般勇猛精進,一路突破重重阻礙,實力突飛猛進。
與姐姐馬客師不同,恩可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她自私自利、唯利是圖,為了探尋武道的奧秘,為了追求強大的力量,不惜以殘忍的活體解剖為手段。
常人一生鑽研一百零八穴道便已耗儘心血,而她卻憑借著冷酷與瘋狂,掌握了至少三千個穴道的秘密。
那些被她當作實驗品的活人,在無儘的痛苦中掙紮,而恩可詩卻在他們的痛苦中,不斷完善著自己對人體的認知,將這些知識轉化為自己強大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