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找你?”
“他自稱喬治,二十多歲,留長頭發,戴耳釘,打扮的像個嬉皮士,說話帶德州口音,不是我們瑞蒙德的人。
他就問晶圓廠大概多少人,有誰對‘聖光’不滿卻又能在工廠工作之類的。
我沒告訴他什麼,隻說幫不上忙。我以為他會再次來找我,但他沒再出現。我隻見過他這麼一次。”
勞勃說完,等待判決般渾身發顫。
數秒後,耳後的聲音再次說道“你彆墅前門裝有監控,把喬治來訪的錄像調出來給我看。”
“好的,沒問題。”勞勃指了指客廳後方的樓梯,“電腦在地下室,錄製的視頻在電腦裡。”
勒頸的胳膊總算鬆開,但很快一隻手像鐵鉗般卡住勞勃的後頸,把他提溜著推進了地下室。
電腦是二十四小時開啟的,按亮顯示器就能查半個月內的錄像。勞勃說了日期,把錄像調出來。
挾持者盯著監控探頭拍攝的畫麵好一會,隨後掏槍將電腦硬盤給打爆了。
槍聲響起,勞勃被嚇的癱倒,哇哇的哭泣求饒。可等他緩過神來,除了還在冒煙的電腦機箱,就隻有濕漉漉的褲襠在提醒他經曆了一場磨難。
惡魔般的低語已經消失,連帶其主人也不見了。
勞勃一把年紀,哭著離開地下室。他手腳無力,必須爬行才能挪動。回到客廳時,他渾身被汗水浸透,倒在地板上至少半個鐘頭才恢複些力氣。
真正把勞勃叫起來的是客廳外敲門和呼喊,有人走過草坪從正門來拜訪。他則猶如衰老二十歲,顫顫巍巍的打開房門。
門口內外的雙方見麵,都發出驚訝的低呼。
外麵來的是秦清和集團聘用的律師,他們再次找來是要勞勃配合點,在媒體上說點好話——這個工會主席還有點輿論號召力,值得花點錢讓他改口。
昨天雙方見麵時,勞勃可是盛氣淩人,完全沒有合作的意向,不願接受‘聖光’開出的任何條件。
可現在這位主席卻像是剛剛大病一場,形象之狼狽,氣味之難聞,言語難以形容。他好像生活無法自理,需要包上尿不濕做著輪椅進養老院似的。
勞勃看到門外的秦清則更是心頭一顫。他完全沒了之前要對方跪下來的念頭,反而因為回憶起剛剛的經曆,內心泛起不可抑止的恐懼。
又是‘聖光’的人?
工會主席雙膝一軟,撲通自己跪在家門口的地板上。
秦清正想開口問候,被這一跪給弄蒙了。她到底還是缺乏經驗,暗想自己從未見過美國人有這等特殊的見麵禮啊?
雖說全世界的文化千差萬彆,但下跪的意思還是大致相通的。勞勃這禮儀未免太重了。
陪同來的律師反而冷靜些,奇怪的問道“勞勃先生,你怎麼了?”
不對,眼前兩人跟剛剛的惡魔不是一夥的。
但勞勃兩條腿軟的毫無力氣,掙紮幾次都起不來。
他隻能就跪在門口,梗著脖子說道“我隻是想學習一下日式的待客之道,你們覺著怎麼樣?驚喜嗎?有意見?”
驚喜?都成驚嚇了。
這他娘的能有什麼意見?你願意跪就跪唄,跪地生根都沒人說啥。
但秦清看到了勞勃脖頸上青紫的勒痕,她瞬間明白——這該死的老白男遭受了攻擊,被嚇成如此。
誰攻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