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憤懣而憋屈,一聽就知道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蒙將軍快快請起。”
梁休眼看火候差不多了,連忙上前一步,雙手虛扶。
等兩人起身後,又長歎道“二位,實不相瞞,孤自然相信你們的忠誠,隻是苦於沒有證據,一旦明日三司會審,罪名確立,怕是連孤,也救不了你們。”
蒙烈澀聲道“可,末將父子,確實是冤枉的啊。”
“孤當然知道,可是國法如山,要想脫罪,就要講證據。”
梁休若有深意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安排這次行刺的幕後黑手,可能不止是針對孤一個人?”
“殿下是說,有人想要謀奪左驍衛?”
不愧是領兵多年的老將,蒙烈可不像他兒子那樣愚鈍,一下就想到關鍵點上,不由臉色大變。
如果真有人是為了他的位置,勢必不會放過他。
彆說是勾結刺客謀殺皇胄,單是一個失職的罪名,就能整得他生不如死。
“這……這可如何是好?”
蒙烈獨自喃喃,眉頭緊鎖,滿臉憂色。
沒人能不害怕死亡,即便是統領一衛的老將軍,此刻竟也慌了神。
梁休安慰道“蒙將軍莫慌,不如將冬獵那日的情景說出,或許能讓孤找出證據,助你們脫困。”
“不可能的,太子殿下。”
老將軍仿佛一下蒼老了好幾歲,頹然搖頭,心灰意冷道“殿下你還太小,不知道朝堂凶險,那群人若是鐵了心要誣陷我們父子,就算是太子殿下你,恐怕也無能為力。”
“事在人為,不試試,又怎麼知道?”
梁休猛地一把抓住柵欄,正色道“再說,左驍衛將軍一職,關係重大,孤可不放心再換個人當,若是那樣,隻怕會後患無窮。”
“哎……”
蒙烈長歎一聲,整個人仿佛抽空了精神,順勢坐在地上,道“既然太子殿下執意要聽,末將自當知無不言……”
半晌後。
事情經過終於講完。
看著蒙烈父子,梁休皺起了眉頭,隨後再次保證,一定會救下兩父子,讓他們無須絕望。
隻可惜,蒙烈父子,似乎並不太相信梁休的承諾,不過,卻對這位仁慈的太子,生出一絲好感。
就在梁休打算離開之時,權衡很久的蒙烈,終於忍不住下拜道
“太子殿下,若是事不可為,還請不要強求,若是……末將父子真的出事,還請殿下,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不知蒙將軍有何事相求?”
梁休看著跪在地上的蒼鬢老者,忽然生出一絲惻隱之心。
他心中打定主意,隻要是自己能夠辦到的,一定義不容辭。
“實不相瞞,如今末將父子深陷於此,尚餘賤內和一名女兒在家,末將父子乃一介武夫,死則死矣,隻可憐家中妻女……”
梁休算是聽明白了,這是以為自己難逃一死,準備托孤來著。
以大炎國的律法,蒙烈父子若真因這事定罪,還真的會牽連家族。
畢竟勾結刺客,刺殺當朝太子,換作哪個朝代的當權者,都不會允許。
隻要證據確鑿,勢必要殺雞儆猴,誅連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