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壺迸裂,綻開一地碎片。
渾濁的酒液肆意流淌,房間裡瞬間充滿濃烈的劣質酒氣。
“太子殿下,你……”
蒙培虎臉色一沉,正要說話,卻被蒙烈一把抓住,直直看著梁休,似乎意識到什麼。
果然。
一聽到這邊的動靜,劉安通道也不守了,身體化作一道黑影,閃電般衝進房內,護在梁休身邊,警惕地四下張望。
與此同時,一隊人馬緊跟著衝進來,正是去而複返的張獄丞,和他帶領的一幫獄卒。
“太子殿下?”
眾人不明所以,張獄丞壯起膽子準備詢問,卻見梁休滿臉怒容,指著牢房內大罵“好個蒙家父子,還敢狡辯你們沒有喝酒!”
“本太子被奸人所害,幾乎一命嗚呼,你們倒好,住在牢裡還有吃有喝。”
他似乎氣不過,回頭對張獄丞吼道“來的正好,給我將這兩人也各打二十大板!”
“殿下,這,這不合規矩啊。”張獄丞滿臉苦澀。
“什麼叫不合規矩!本太子就是因為這兩個混賬,才差點死掉,打他們幾板子怎麼了?”梁休怒不可遏。
“這這,這真不行,殿下,你就饒了下官吧。”
張獄丞連連作揖,就差沒跪下了。
刑部大牢有刑部大牢的規矩,濫用私刑,是絕對不允許的。
作為獄丞,知法犯法,隻會罪加一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都是一幫飯桶!”
梁休來回走了幾步,突然深吸口氣,轉身指著蒙烈父子,惡狠狠地道“算你們運氣,本太子今天治不了你們,不過你們等著,等孤明日稟明父皇,你們就等著砍頭吧!”
說完猛地一揮衣袖,帶著劉安,怒氣匆匆地離開了房間。
房間裡一片寂靜。
良久,不知誰小聲嘀咕了一句“這個太子,怎麼和傳說中的不一樣?”
“住嘴!敢妄議皇胄,想找死不成!”
張獄丞低喝一聲,嚇得那人縮了縮脖子,再不敢言語。
監牢內,蒙培虎臉色陰晴不定,低聲問道“爹,太子不會真的……”
“彆多想。”蒙烈警告地瞪了他一眼,隨即長歎道,“看來,我們都看錯了……這位小殿下,可不簡單啊。”
刑部大牢外麵,此刻鉛雲更低,已經開始飄落雪花。
青玉怕梁休凍著,仔細為他係好貂裘,好奇問道“殿下,你們進去好久,到底在做什麼?”
梁休淡淡道“沒什麼,就是體驗一下。”
“體驗什麼?”
“這個……”
梁休望著天空想了想,又低下頭,刮了刮青玉粉膩的瓊鼻,微微一笑“演員的自我修養。”
青玉又糊塗了,怎麼殿下醒來之後,老是喜歡說一些聽不懂的詞彙。
演員?
那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