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慘笑一笑“嗬嗬,說起來,還是嫁給當朝國公,外人隻以為,我娘親今生享儘榮華,可又有誰知道,這朱門高牆之內,種種齷齪勾當。”
“身為妾室,便如那無根漂萍,隻能任人擺布,連掌握自己命運的資格都沒有。”
她如水的眸子微凝,語氣堅定“這,不是我蕭玉顏想要的人生,而且……”
嘴角勾起一絲嘲諷“你以為,泰康公主撮合我們,真是因為我們是好友麼?”
父親是當朝齊國公,吏部尚書,掌管天下官員的任替。
而那燕王,一看就是誌向高遠,不甘人下之輩。
幾乎不用想,就能知道,一向和燕王走得最近的泰康公主,安的是什麼心思。
蕭玉顏不是笨蛋。
她可不願為他人做嫁衣,成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那種給人做妾的無奈和心酸,她的娘親已經給她示範了一輩子。
前車之鑒,她絕不重蹈覆轍。
冬兒侍立一側,低著頭,聽得懵懵懂懂。
儘管心中有很多疑惑,卻是不敢再吱聲。
蕭玉顏也覺得有些過了,瞟了她一眼,突然轉移話題“對了,今日買了多少銀子?”
儘管蕭玉顏如今,因為家中種種糾葛,淪落到跑來青樓賣詩詞的地步。
但,她畢竟是國公府的小姐,基本的顏麵還是要的。
所以,每次來這種地方做買賣,都是她先報個價格,再由冬兒去談,她在一旁等待。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小姐,今天你作的那首次詞‘沙如雪’,一共賣了三十六兩。”
冬兒聞言,趕緊上前,掏出一個刺繡的荷包,從裡麵倒出幾錠碎銀子。
“才三十六兩啊。”
蕭玉顏看著桌上的銀錠,鼓了鼓粉腮,忍不住歎了口氣。
僅憑這點銀子,要實現自己的目標,還差很長一截啊。
“小姐,這已經不算少了。”冬兒感同身受,“奴婢聽說,有些來做買賣的落魄文人,一首才給幾十個銅板呢。”
“當然,那些人怎麼能和小姐比,不過,真的很難再高了。”
冬兒有些氣惱地道“就這個價格,還是那個狐媚子覺得不錯,專門給的高價。”
“哦。”
蕭玉顏微微點頭。
她如何不知道,三十六兩一首詞,已經算很高的價格。
京城那些碼頭貨倉,很多人做一年的苦力,都掙不到這個價格。
隻是,那些賣出的詩詞,終究是自己的心血之作。
以她京城三大才女的名聲,隻要肯公開身份,絕對不止賣這個價格。
彆說三十六兩,就是三百六十兩,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總有種賤賣了的感覺。
然而她的身份,又注定不能暴露,這才是她糾結的原因。
就在這時,冬兒忽然說道“小姐,那狐媚子說了,今天會拿你的‘沙如雪’,試演一下。”
“是嗎?”
本來有些鬱悶的蕭玉顏,頓時來了精神“一直聽說,這位羽卿華小姐,才藝無雙,今天可要見識一下。”
頓了頓“今天的表演,應該不止我這一首吧?”
冬兒自信滿滿地道“那又如何,奴婢可不信,有人能蓋過小姐的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