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鶴歸山上,他們的大軍幾乎被全滅,借助險要地形才逃回北莽,保下了一條性命。
之後左籌沒少跟拓跋濤複盤,分析這裡決策不對,哪裡決策失誤,這裡安排不到位,那裡有低估了敵人。
左籌是軍師,拓跋濤也算是禮賢下士,左籌的教訓,他也一直耐心聽著。
但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何況是孤傲的北莽狼主?
拓跋濤在軍力的絕對優勢之下,吃了敗仗,本就覺得很丟臉,這種事情,又哪能讓人天天掛嘴上說?
對左籌,拓跋濤心中早已經積累了一定的怨氣,今天他又提起上次的失敗,終於讓拓跋濤心中的不滿到達了一個臨界點。
加上今天又喝了酒……
“行了!軍師不必多言!”
拓跋濤粗暴地打斷了左籌的話,冷哼一聲“哼,本王知道,自己不是什麼有大智慧的人,上次也的確是因為本王的原因,才損失慘重。軍師要教訓本王,本王也都耐心聽著。可這次的消息,是暗影的人傳過來的!”
“難道他們也會出錯麼?軍師不是一直說,暗影在上次的戰爭之中,幾乎沒有任何過錯?是本王拖累了他們?怎麼,如今軍師連暗影也覺得靠不住了?”
左籌心裡咯噔一下,狼主這語氣是什麼意思?是在怪他麼?
“狼主,屬下沒有彆的意思,隻是……”
“隻是什麼?你不就是看不起本王?”
拓跋濤冰冷地看了左籌一眼。
拓跋漠比拓跋濤喝的還多,他直接一把揪起左籌的衣襟,滿嘴酒氣地對左籌說“哼!你終究不是我北莽之人!從骨子裡就看不上我們北莽勇士,自覺高人一等,對不對?”
“拓跋將軍,在下,絕無此意啊!隻是從過往情報來看,這大炎太子本就是奸詐之徒,這次有可能真是他耍的什麼陰謀詭計……萬一……”
“哈哈哈哈,先生多慮了!”
拓跋濤走上前來,捏住拓跋漠的胳膊,將他退到一旁,冷臉道“莫要對先生無禮!他可是咱們北莽不可多得的智囊。”
拓跋濤轉過臉來,親手替左籌撫平了衣領,對左籌說道“先生隻知道計謀,卻不知道人心。更不知道為了權力,人心究竟可以壞到什麼程度。”
他緩緩走到自己的主位上坐下。
這位置,象征著北莽至高無上的權利,拓跋濤摸著位子左右的骨雕扶手,悠悠說道“本王能今日坐在這裡,先生莫非以為是水到渠成?不,是廝殺出來的!本王那些兄弟姐妹,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可如今,他們不是死了,就是殘了!”
“本王沒點手段,怕是早也死了……我北莽比起大炎,不過是個小國。北莽的權力爭鬥尚且六親不認,又遑論大炎?”
“左先生,你覺得情報之中大炎太子的行為不能理解,像是詭計,可在本王看來,他的反應,再真實不過!畢竟,他馬上就要得到皇位了,又豈會真的求什麼解藥?哈哈哈哈……他生在皇家,跟那大炎皇帝就注定根本沒有什麼父子之情!”
拓跋濤的結論斬釘截鐵,聽得左籌眉頭直皺。
怎可如此武斷?
隻是拓跋濤剛才對他顯露出了一絲敵意,讓左籌不敢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