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內,他讓人打聽陳墨的消息,也讓人查清了李曉夢的家底。
“劉哥,已經查到了,正想告訴您咧。”
電話那頭,傳來小飛的聲音。
“如果我沒猜錯,您所說的這個陳墨,是來自十裡鄉五丈村的,這家夥學曆還挺高,是四年前咱們江北的高考狀元。”
隨著小飛娓娓道來,劉世良也終於知道了陳墨的信息。
十裡鄉,五丈村,陳墨。
家世清貧,卻成了高考狀元。
今年他畢業歸來,在村裡投資了農場,成為心連心大酒店新產品的供應商。
劉世良微微冷笑,一個沒有家底的平民百姓,居然也敢和他囂張。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李曉夢。
據小飛查到的消息,李曉夢的老公並不是陳墨,而是一個名叫陳峰的。
當年陳峰一家也算是小有家底,但陳峰身體卻不太好。
陳峰家裡人生怕他找不到媳婦,所以就花了大價錢,讓媒人找一個漂亮的女娃子給他當媳婦。
恰巧的是,那個媒人的娘家是荷花香的。
那個媒人回娘家的時候,正好在醫院裡看到了李曉夢,當即一眼就相中了。
當她知道李曉夢的父親受傷住院,一家子正在為手術費煩惱的時候,知道這件事是十拿九穩了。
後來,她用三萬塊聘金,帶走了李曉夢。
而就在李曉夢即將過門的前一夜,陳峰一家三口到鄉裡采購婚宴用品的時候,不幸在車禍中遇難。
因此,李曉夢就成了未過門的寡婦。
“這王八蛋,這臭婊子,居然敢來戲耍我。”
劉世良一手捏著走廊的圍欄,氣得臉色鐵青。
“小飛,我記得你舅舅是鄉裡一中的副校長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淡淡說道。
“對,明年校長退休,我舅舅就是正的了。”小飛點了點頭,應道。
“讓他找機會為難一下李曉夢的妹妹,最好是找個借口趕她出學校。”
劉世良沉聲說道。
“好咧。”小飛連忙應道。
“至於陳墨和李曉夢那邊,你聯係一下那些流氓,讓他們去蓮塘村收費,要是不給,直接砸了他們家,最好把那輛奔馳也給砸了。”
劉世良咬牙切齒地道。
他的心中,對於陳墨和李曉夢兩人,充滿了怨恨之意。
他堂堂鄉政府乾部,卻被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羞辱。
這口氣要是不撒出來,他絕不甘心。
“行,我這就準備一下。”小飛應道。
掛斷了電話,劉世良遙望著那輛黑色奔馳離去的方向。
“陳墨,李曉夢,你們給我等著!”
他的臉龐都微微扭曲了,看著就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猙獰可怖。
陳墨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當他回到蓮塘村,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今天的蓮塘村很安靜,樹根底下,隻有一些老人和孩子。
不再像往日,有著許多鄉親們聚集在一起聊天,非常熱鬨。
陳墨來到村後頭的荒田,正看到鄉親們正在埋頭苦乾。
此時已經是秋天了,太陽並不是很炎熱,但鄉親們還是出了一身汗。
畢竟他們當中的大部分已經許久不種田了,平日裡就是養養魚,種種蓮藕。
現在突然乾起體力活,自然有點吃不消。
“小墨,你回來了?”
李曉夢正坐在竹棚裡完善著陳墨的計劃,看到後者的身影,連忙笑著說道。
“嗯,進展還不錯嘛。”
陳墨走進竹棚裡,看著在荒田裡埋頭苦乾的鄉親們,微微笑著說道。
這才大半天時間,不僅搭建好了一個將近一畝寬的竹棚,而且荒田也複墾出來十幾畝了,這效率還是很不錯的。
“人多力量大嘛。”李曉夢微笑著說道。
“對了,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已經找好人了,是江北一建的,不過動工前還得設計方案,起碼要過三四天才能開工。”陳墨淡淡笑著說道。
“那就好,三四天也不算太久。”李曉夢笑著說道。
“嗯。”陳墨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姐夫,我好委屈。”
是二丫在社交軟件上發來的信息。
“怎麼了?”李曉夢問道。
“二丫發來的,我問問。”陳墨淡淡說道。
隨後,他發了個信息過去,詢問二丫的情況。
他連續兩周開著奔馳接送二丫,還給了她那麼多錢,難道還被她的同學欺負?
“原本我下周有個繪畫比賽的,但剛才老師突然宣布取消了我的名額。”二丫回道。
“是不是你繪畫能力太差,老師怕你上去出洋相,所以才取消了?”陳墨回道。
“才不是呢,我的繪畫成績是班裡最高分的,要是我的能力不夠,那憑什麼彆人能參賽?”二丫不甘心地道。
“老師說過原因麼?”陳墨逐漸收斂了笑容。
“我問過了,老師說這是副校長的要求,她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二丫更是委屈了。
陳墨的眉頭微微皺起來了。
如果說二丫的繪畫能力真的很差,老師不讓她去參賽,那也情有可原。
但她的成績明明是班裡最好的,卻連原因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地被取消了名額。
這未免也太欺負人了。
“沒事,一個破比賽,咱們不稀罕。”
陳墨隻能安慰了二丫幾句。
“二丫被人欺負了麼?”李曉夢不知道陳墨和二丫在聊著什麼,但看到陳墨臉上神色變幻,她也有些擔憂。
“是有點欺負人。”陳墨點了點頭,隨即說了二丫的事情。
“真是欺人太甚!”
李曉夢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不忿地道。
雖然不清楚其中原因,但她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是針對二丫而來的。
這副校長,未免太欺負人了。
“沒事,一個破比賽而已,咱們不稀罕。”陳墨無奈苦笑,隨即像安慰二丫一樣,連忙安撫了李曉夢的情緒。
既然不讓去,那就不去吧。
一個小小的年級繪畫比賽而已,算得了什麼?
時間流逝,很快到了下午五點半。
“各位鄉親們,收工了,大家都過來一下!”
陳墨站了起來,向鄉親們吆喝了一聲。
不得不說,蓮塘村這些鄉親們乾活還是很有效率的。
這一天時間,不僅搭好了竹棚,還開墾了將近二十畝荒地出來。
按照這種速度,恐怕隻需二十天時間,就能把這塊荒地開墾完成了。
鄉親們很快就回來了,在竹棚裡集合,等著陳墨發話。
“大家今天的活兒乾得很好,我很滿意。”陳墨點了點頭,給予眾人一個讚賞的眼神。
“我陳墨不是什麼慈善家,也不是什麼有錢人,但隻要跟著我乾活的,就絕對不會餓著。”
他招了招手,李曉夢立馬拿出一疊嶄新的五十大鈔。
“這是大家今天的工錢,大家都排好隊,等下曉夢會逐一分發到大家手上。”
鄉親們看到李曉夢手裡那一疊厚厚鈔票,頓時雙眼一亮。
原本已經感到疲憊的身軀,在這一刻,仿佛充滿了活力。
來了,終於來了。
他們乾了一天活,不就是為了等這一刻麼?
所以,陳墨的話剛落下,他們趕緊排好了隊。
至於誰先誰後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大家都有,更重要的是素質。
因為他們都對農場主管這個位置念念不忘。
要是給陳墨一個好印象,說不定這個位置就輪到他們了呢?
李曉夢拿著鈔票走過去,逐一分發給每一位鄉親。
鄉親們拿著嶄新的鈔票,臉上有著欣喜,有著激動。
每天五十塊,包一頓飯,日結。
這天底下,除了陳墨這裡,哪還有這種好事?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兒直接來這裡就行。”
陳墨看著眾人喜笑顏開的模樣,也是淡淡笑了笑,說道。
“那我們就先回去啦。”
“小墨,曉夢,明天再見!”
鄉親們紛紛向陳墨和李曉夢道彆,隨後揣著五十塊錢離開了。
夜裡,月明星稀。
蓮塘村出現了一群陌生人,他們來勢洶洶。
“老頭,該交保護費了。”
他們一大群人闖進村民的屋裡,開口就是索要保護費。
鄉親們都是嚇到了,他們在這裡活了幾十年,還從沒有見過這般陣仗。
難道是前線崩了?
不能吧?
尤其是一些小孩子,更是被嚇得哇哇直哭。
“什麼保護費?”
他們把孩子藏在身後,顫著聲音問道。
“就是保護你們的費用,彆廢話,趕緊交上來。”那些人有些不耐煩了,一棍子敲打在桌上,直接把碗碟砸了個稀巴爛。
“要要多少?”
鄉親們被嚇得臉色蒼白,心中更是害怕了,目中儘是驚懼之色。
“一個人,一百塊!”
那些流氓點了點屋裡的人,冷笑著說道。
一個人一百塊,要是一家五六人的,那豈不是得五六百塊。
鄉親們心都在滴血,但生命受到威脅,不給也不行。
最後,隻能咬著牙,掏出了一疊零碎的錢。
“湊!你個老王八耍我呢?”
原來那疊錢隻有兩百來塊,但這一家子卻是有四口人。
當即,一群人像是額狼撲食,紛紛撲了上去。
“嗚嗚!彆打我爸爸!”
“嗚嗚!媽媽!”
一時之間,一道道啼哭聲響起,此起彼伏,在蓮塘村上空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