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因為錢都拿來買袖扣、還有……作業代寫了……”善初含糊地說。
“袖扣?代寫?”泰坦震驚。
善初苦哈哈地說“你每次沒袖扣了都拿我的,我又得去買,一個袖扣就是我一頓飯的錢……還有,我自己有四門功課要做,周末還要兼職打工,根本沒時間給你寫作業……我就、我就找了個作業代寫的工作室,讓他們幫你寫……對不起,我騙了你……你的作業不是我寫的……”說著,善初露出了充滿愧欠的表情。
泰坦的心一下堵住了。
“不過,我有找口碑很好的工作室!”善初慌慌張張地說,“而且他們寫的作業我都有檢查過,是質量過關的……請你原諒我……不、不要打我……”
“誰說要打你?!”泰坦看著善初這樣,竟有些心煩,“你這麼怕我做什麼?我能殺了你?”
“不能的。”善初縮了縮脖子,“但被打也是會疼的。”
“我什麼時候打過你了?”泰坦看著凶巴巴的,但確實沒揍過他。
上輩子,泰坦也沒打過善初,隻是在哲夫的慫恿下把善初關進器材室,存的也不是傷害他的心思,隻是想嚇唬他——不過,這對善初而言也是很大的傷害。
善初可不會因為“沒有被揍”就輕易原諒泰坦。
善初眨眨眼,說“真的不會嗎?”樣子像是伸出爪子試探的貓貓。
泰坦心下一軟“不會。”
“噢……”善初鬆了一口氣,“那太好了。”
泰坦看著善初這麼虛弱的樣子,竟然生了幾分愧欠,撓了撓後腦勺,粗聲說“我欠你多少錢?”
“什麼?”善初抬起眼。
泰坦“嘖”了一聲,滿臉不耐煩“袖扣、還有作業代寫,加起來一共花了多少錢?”
善初搖搖頭“我……我沒算……”
泰坦拿起皮夾,把所有紙鈔都翻出來,數都沒數就塞進善初的手裡。
善初滿臉驚慌“泰坦……這不好吧……這……”這也太少了吧,才幾千塊錢。
“少囉嗦,讓你拿著就拿著!”泰坦一臉豪氣地說,“夠不夠?不夠再問我要。”
善初像是過年收紅包的小孩子一樣推了幾次,才裝作不情不願地把錢收了下來。
隨後,善初又小心翼翼地問“那個……不然……我把代寫工作室的聯係方式給你吧……”
泰坦看著善初那瘦弱的模樣,於心不忍,便點頭“行。我知道了。”
泰坦的事情被善初輕易解決了,現在唯一的心腹大患就是格雷伯爵。
又到了周末,善初得去小莊園幫格雷伯爵處理文件。
這次去小莊園,善初的心情特彆忐忑——不僅僅是因為上回的尷尬,還因為他兜裡揣著一封情書。
善初無語地看了看手中的情信。
這是艾米莉寫的匿名情書。
艾米莉拜托善初把情書送到格雷伯爵手上。
善初心裡很想吐槽
什麼年代了,還寫情書呢?
什麼年代了,情書寫了還找人代送呢?
真要追他,就直接放電啊!
懷著滿腹心事,善初再次走過了花路,到達了放著鋼琴的玻璃房子。格雷伯爵正在那兒看方案,見善初進來了,便微微一笑,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善初便也裝無事,寒暄兩句之後,便拿出了匿名情書,遞給了格雷伯爵“這是有人托我交給你的。”
格雷伯爵接過信“誰?”
善初道“她不讓我說。”
“噢。”格雷伯爵展信一讀,隨後抬起眼皮,定定看著善初。
善初被這眼神看得發怵,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怎麼了?”
“其實……上周我就想跟你說了……”格雷伯爵說。
“上周?上周怎麼了?”善初一臉茫然。
“就是你在鋼琴旁邊故意靠近我的時候,”格雷伯爵淡淡的。
善初心神一震草!他以為情信是老子寫的!
草!他以為我上周滑倒是想勾引他!
草!他把自己當天菜了!
格雷伯爵此刻斜倚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夾著那封匿名情信,用處理垃圾的態度將它撕碎。他的動作優雅,語氣和煦“我很喜歡你這樣的男孩子,但恐怕我們隻能當普通朋友。”
用最溫柔的態度說最絕情的話。
格雷伯爵這人算是徹底露了真容,他是一把無情的刀。平時套著鑲滿寶石的華麗刀鞘,總讓人誤以為他是精致的收藏品,而非能殺人的凶器。
“你辭職吧。”格雷伯爵說,“會有更適合你的地方。”
格雷伯爵神態溫和,但其實高高在上,仿佛看一隻螞蟻。
善初心中驟然湧現一股強烈的不甘
活了兩輩子的老綠茶了,怎麼能在陰溝裡翻船?
善初心思紛亂,已分不清自己是更不能接受丟掉這份項目、從而失去申請牛劍的砝碼,還是不能接受自己被格雷伯爵棄如敝履?
但是都不要緊了——
格雷伯爵是奇特的,他和煦溫柔似綠水青山,而待你攀登險峰時,方知山上蓋著雪帽,頂尖是萬年不化的寒冰——
看著格雷伯爵這一副在多情與無情間遊刃有餘的臉孔,善初忽然意動這是一座山,十級台風吹不動的、滔天洪水衝不動的、天降神雷劈不動的山……但是,媽的,我要撩動他。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