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國貴族學校當綠茶!
格雷伯爵頓了半瞬,很快將目光移到管家身上“怎麼回事?”
管家心想你問我,我問誰?
善初體貼地搶先答道“是我忘了帶傘了。”
格雷伯爵便對管家說“帶他去換一身衣服吧,免得著涼。”
管家將善初送到客房更衣。
善初仍在想著今天要求證的事情為什麼格雷伯爵對我的“親近”那麼抗拒?
——
多日前,善初裝作站不穩,格雷伯爵果斷避開,以至於善初直接摔倒;格雷伯爵誤以為善初給自己送情書,他便當麵撕信,還威脅要辭退善初……
這其實是十分不符合格雷伯爵的作風的。
善初找艾米莉求證,也得到一樣的結論按照格雷伯爵的風格,是不會做到那麼不留情麵的。一般情況下,格雷伯爵不會當麵叫對方難堪。
但格雷伯爵卻當麵叫善初難堪了,仿佛是為了逼退善初一樣。
為什麼?
善初找到了兩個可能性格雷伯爵要麼討厭我,要麼就是……喜歡我。
無論是哪一種,都可以通過進一步的接觸檢驗出來。
在善初默默思考的同時,他已經被管家領到了更衣間,並遞上了一套簇新的居家服,供他更換。
管家慈眉善目“衣服是全新的,沒有被使用過。”
“嗯,謝謝。”善初笑著點頭。
管家離開了客房。
善初便將居家服穿上身他發現居家服質感極佳,但尺寸偏大,善初穿著有一種“衣不稱身”的感覺。
他對鏡照了照,想到了什麼,便翻起領子,果然發現衣領的暗麵繡著“伊甸·威廉·帝瓦爾”——善初知道,這是格雷伯爵的名字。
他還和石玉就此討論過。
石玉當時看著一份名單,奇怪地說“edenilliadear是誰?我們學院有這個人?”
“就是格雷伯爵啊。”旁邊一個人說。
石玉怔了怔“啊?我以為格雷伯爵的名字就叫格雷?”
善初覺得好笑“那‘恭親王’名字叫‘恭’嗎?唐明皇的名字叫‘明’?格雷就是個封號啊,怎麼可能是他的名字?”
石玉想了想,不服地反駁“可是查爾斯王子名字就是查爾斯啊?”
善初說“可是查爾斯王子是‘切斯特伯爵’,不是‘查爾斯伯爵’。”
“查爾斯王子是伯爵?”石玉愣了。
“是的,他不但是切斯特伯爵,還是威爾士親王、康沃爾公爵、倫弗魯男爵、蘇格蘭……”
“……夠了,師父彆念了。”石玉腦殼疼,“貴族的名字那麼多,真的不會記混嗎?”
而格雷伯爵身上隻有一個伯爵頭銜,可以算是很好記了。更彆說,格雷伯爵隻有一個iddlena,和動輒三四個iddlena的大貴族大地主比起來,真是足夠好記又親民。
善初身上這件衣服上繡著“伊甸·威廉·帝瓦爾”的名字,那就等於是說,這件衣服是格雷伯爵的。
善初心裡的猜測更有依據他是不是有點兒喜歡我啊?
如果不是喜歡的話,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衣服給我穿?
如果討厭我的話,直接讓我穿男仆的衣服就好了。
不過,單憑一件衣服也不能說明什麼,善初可不當一個自作多情的傻子。
他換好了衣服後,便咚咚咚的走下樓,他故意發出聲響,引起樓下人的注意。
但格雷伯爵並沒抬頭,他一直從容地保持著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姿態。
待善初走到他麵前了,格雷伯爵才抬起頭,用一雙蔚藍的眸子去看他——那眼神真是溫柔得溺死人——但善初可不敢憑眼神確認對方的想法,畢竟,據他觀察,格雷伯爵天生一雙多情眼,就是看垃圾桶都有種生離死彆的纏綿感。
格雷伯爵拿起一杯紅茶,說“冷不冷?喝杯紅茶熱熱身子吧。”
“好,謝謝。”善初接過溫熱的茶杯,故作忸怩地甩了甩過長的袖子,“這衣服好像不太合身?”
“委屈你將就一下。”格雷伯爵說,“對了,你這麼晚跑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嗯,是這樣的,”善初坐下來,說道,“我聽說哲夫那邊明天打算對我們的慈善活動發難,打算抹黑我們的善舉。”
“哦?”格雷伯爵微微傾身,似乎頗感興趣,“怎麼說?”
“就是因為那個鉑金包……是鱷魚皮的。”善初說,“哲夫打算煽動動保組織來譴責我們,說不定還會跑到我們辦公樓外麵示威!”
格雷伯爵解頤一笑,道“他這回倒是學聰明了,懂得躲在背後借刀殺人。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這句“也不知是跟誰學的”說得頗有深意,讓善初居然有一瞬的心虛。
“我們可不能讓他做這樣的事情。”善初將話題拉回來,“不然的話,我們的麻煩會很大!”
格雷伯爵點點頭,說“那你有什麼對策?”
善初眨眨眼,說“你怎麼知道我有對策?”
“我不知道。”格雷伯爵攤攤手,“但一個隻會帶來問題卻不能帶來對策的人就是無用之人。我會讓管家將這樣的人扔出去。”
善初咽了咽,故作害怕地看著格雷伯爵“你真的會讓人把我扔出去嗎?”
格雷伯爵笑道“看你的表現。”
善初想了想,露出了“委屈兮兮欲言又止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的表情。
格雷伯爵蹺起腿,拿起書,開始讀報,露出了“你愛說不說不說就滾”的表情。
善初隻得硬著頭皮把這場戲演下去“有句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格雷伯爵挑眉,笑道“你比誰都知道什麼當說、什麼不當說……”
——草,還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啊!
善初咽了咽,說“其實,我想問的是……為什麼你對我那麼冷漠?”
“你說什麼?”格雷伯爵似乎有點兒吃驚,“我對你冷漠?”
善初遲疑地點頭“是的,對我很冷漠。好比剛剛,你說會扔我出去。如果今天坐在這兒的是彆人,比如說是……妮娜,你就不會這麼威脅她,是嗎?”
格雷伯爵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他說“我對你和對彆人不一樣,是不是出於冷漠,你不是很明白嗎?”
這下輪到善初懵逼了。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啊啊啊啊啊?
格雷伯爵見到的善初總是精於算計,臉上雖然經常示弱,但其實眼神裡都是強勢的力量。像這樣宕機的發懵還是頭一回。
善初難得露出遲鈍的樣子,半乾濕的發端微微翹起,弱不勝衣地披著格雷伯爵的衣服,看著脆弱、精致又出奇的可愛。
格雷伯爵很願意一直看著這樣的他——隻是,很可惜,善初的眼神又開始變得精明起來,心裡分明又開始鼓搗、盤算什麼詭計了。
這個滿肚子壞水的大男孩……
——格雷伯爵腹誹。
格雷伯爵隻說“說說吧,你打算乾什麼。”
“呃?”善初一怔,“什麼意思?”
格雷伯爵說“你打算怎麼對付哲夫?”
善初沒想到,格雷伯爵又把話題給拐回來了。
說起來,作為資深綠茶,善初一直以為自己對話題的掌控能力是挺強的,沒想到在格雷伯爵這邊再三被牽著鼻子走,真是叫人……不服氣啊!
善初越想越氣,非得要讓格雷伯爵見識自己的龍井風采!
善初便低聲說“我不是要對付他,隻是想解決問題而已。”
格雷伯爵一個字都不信,但他還是溫和地點頭“那你打算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單純善良的善初同學?”
善初聽著格雷伯爵那句“單純善良”,十分像是在擠兌自己。
但偏偏善初隻能受著。
說起來,他現在也是“借力打力”地對付哲夫,借的當然就是格雷伯爵的力。
而且,他有理由懷疑格雷伯爵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但格雷伯爵既然願意和他裝樣子,他也可以奉陪——總好過撕破臉吧。
善初便說“嗯,是這樣的,他明天會去找動保組織的人會麵,商量具體事宜……”
“所以呢?”格雷伯爵繼續說。
善初說“我們可以先下手為強……過兩天他要主持慈善晚會了,我可以鼓勵他穿一雙鱷魚皮鞋去……”
格雷伯爵隻點點頭,像是一個居高臨下的領導一般,不帶半點感情色彩。
善初歪了歪腦袋看格雷伯爵,心裡越發鬨不明白這個人的心思。
“你要怎麼鼓勵他穿鱷魚皮鞋參加慈善晚宴?”格雷伯爵拋出一個問題。
善初說“我會想辦法……比如……”比如他親手把鞋子送給哲夫,還含情脈脈地說幾句似是而非的情話,哲夫肯定就傻不溜秋的上當了。
“太麻煩了。”格雷伯爵揉了揉額頭,說,“你知道他在維斯密森林裡的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