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結束後,善初收到了一封來自施簫奈的郵件,郵件裡是一張圖片。
看到圖片的善初瞳孔放大。
圖片是慈善晚宴一款拍賣品的圖文介紹,這是一枚55克拉祖母綠形切割海藍寶石配碎鑽的戒指。
要說海藍寶石也不是特彆值錢,雖然有55克拉重,但估價也不會超過一萬美元。然而,對於善初而言這枚戒指卻價值連城、意義非凡。
這是善母的遺物之一。
她的遺物怎麼會出現在慈善拍賣上呢?
原因簡單又狗血。
善母死後,焦嬌作為續弦看到舊女主人留下的東西十分不爽。她便笑笑說“聽講善夫人最喜歡做公益了,就索性把這些都捐了吧。”
於是,善母的衣帽首飾就全都被焦嬌處理了。
但據善初所知,焦嬌捐掉的隻有海藍寶石之類的不太值錢的半寶石和一些舊衣物,真正昂貴的首飾卻都被她私吞了。
當然,十五歲的善初還讀不懂這麼多關竅,隻以為焦嬌真的把寶石都捐了,就大吼大叫,把家裡鬨了個天翻地覆,徒增親爸的煩厭。
在善初長大成人之後,都喜歡滿世界飛、參加各樣的拍賣,把善母的遺物一件件回收,這幾乎成為了他的習慣。
他還雇了專人去搜集相關信息,他好有的放矢地進行回收。
現在,善母的海藍寶石戒指重現眼前,善初當然不可能放過。
但善初又感到極為怪異施簫奈怎麼會知道我想要這枚戒指?
想到施簫奈胸有成竹的說“那裡有你想要的東西”,善初就越發皺深了眉心他怎麼知道?他怎麼會這麼確定?
施簫奈還把郵件發了過來,似乎是篤定了善初會感興趣。
善初看了看手機,果然發現施簫奈又發了一條信息一起來嗎?
施簫奈這仿佛掌控了一切的態度卻莫名引起了善初的抵觸。
善初作為綠茶,非常不喜歡主動權被奪取的感覺。而施簫奈那誌在必得的態度也讓善初不是很舒服。
善初將手機麵朝下的扣下,抬起眼睛看著天花板,思考著對策。
亡母的遺物他是一定要拍下的。雖然他現在賬戶上存款不多,但拍下這枚價值不高的海藍寶石戒指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弄到慈善晚宴的邀請函。
施簫奈自然願意帶善初去,但現在看施簫奈的架勢,是在等著善初求他呢。
善初眼前忽而閃過格雷伯爵的臉。
格雷伯爵,他倒是可以……
算起來,善初已經晾了格雷伯爵好一陣子了。
善初覺得火候大概也差不多了,不然晾著晾著可能就真的涼了。
他拿起手機,給格雷伯爵打了個電話。
電話嘟了幾聲,才被接通。
格雷伯爵聲音沉厚“日安,善初。”
聽到這溫溫吞吞的“善初”二字,善初心神一晃,才想到自己好像很久沒聽到格雷伯爵的聲音了。但仔細算算,也就是半個月罷了。
善初答“你好,格雷伯爵,你現在方便接聽電話嗎?”
“我已經在接聽電話了。”格雷伯爵回答,聲音帶幾分笑意。
善初沉默兩秒,而對方也在沉默,像是火車鳴笛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十分悠遠。
“你那邊是火車聲嗎?”善初問,“你在出遊?”
“是的,我在巴黎。”格雷伯爵回答。
善初心神一晃如果沒記錯的話,哲夫就是在巴黎遇害的。
善初嘴唇仿佛有些乾燥。
“善初?”格雷伯爵問。
善初回過神,穩定住聲音“你去巴黎了?哦,去多久了?我沒打擾到你的旅遊吧?”
“剛去了一周。”格雷伯爵回答,“並不是去乾什麼愉快的事情,能聽到你的聲音也不錯。”
善初的心咚咚跳,再次想起施簫奈的話格雷伯爵殺了哲夫?!
不會吧,不可能吧……
善初清了清嗓子,說“哦,這樣……”
“有什麼事嗎?”
格雷伯爵聲音十分溫柔,語氣完全不像一個殺人犯呢。
善初壓下那點浮躁的情緒,穩定聲線說“是這樣的,我想問你有沒有辦法可能幫助我弄到一張三天後水晶宮慈善晚宴的邀請函?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會很感激的。”
“問題應該不大。”格雷伯爵說,“我讓妮娜聯係你。”
“謝謝。”善初說。
格雷伯爵頓了頓,說“為什麼那麼想去這個拍賣會?你是看中了哪件拍賣品嗎?”
“啊,我就是悶得慌,想去湊個熱鬨。”善初沒說實話。
“這樣,你代表格雷基金去吧。”格雷伯爵說,“用格雷基金的名義隨便拍點什麼,到時候讓他們把賬單送到我那兒就好了。”
善初心想什麼意思,這是給錢讓我花?
男人示好左不過那些招數,發發信息聊聊騷,送送禮物花花錢。
像格雷伯爵這種悶騷是不會主動發信息聊騷的,但卻是舍得花錢的人。
然而,格雷伯爵又不明說“看上什麼,我付錢”,隻拿什麼格雷基金做筏子,說“你代表格雷基金拍東西吧”,顯得不親不近、不疏不遠。
善初卻笑說“全讓我拿主意?”
格雷伯爵說,“凡是你看上的,都可以拍。”
善初挑眉“我看上就拍?”
“是的,你眼光好,我信得過。”格雷伯爵答。
善初想老男人就是悶騷。
善初故意用少年爛漫的語氣說“啊?我花多少錢都成嗎?”
“自然不是。”格雷伯爵說,“凡事都要有底線。”
善初覺得好笑,問道“那底線是什麼?”
“不要讓格雷基金破產。”格雷伯爵說完,又頓了頓,補充,“最好不要。”
善初沉默……
格雷伯爵誤解了他的沉默,便又道“實在超過的話,也不是不能商量。”
善初……這就是您的底線?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