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兩位很有“共同語言”的人此時還在交手,池青手機早就在打鬥中掉落,機身落在草地裡和淤泥親密接觸,機身滑出去一段距離後徹底報廢。
解臨一開始顧忌他手裡那把傘,將節奏放緩,那把傘是個雙刃劍,能刺向他的同時,也很有可能不小心傷到使用者本身。
於是解臨一邊打架還要一邊提醒正在和他互毆的那個人“你小心點。”
那個人顯然不想和他對話。
傘身在空氣裡揮出一個乾淨利落的弧線,殘影未消,直衝他暴露出來的弱點揮去——
解臨沒躲。
池青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刺他,隻是想借此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但是解臨接了這一下,反倒讓他搶占先機,他死死錮住那把傘“說了小心點,把傘放下。”
“……”
池青其實很不擅長近距離打架,因為他潔癖。
解臨很快也反應過來他這個特征,看準時機直接將人按倒在地。
他第二次碰到那雙戴黑色手套的手,由於下雨的緣故,兩人身上都濕得不成樣子,池青額前過長的劉海已經被雨水浸透,那雙墨色的眼睛遠比周遭的夜色更深。
解臨把人壓在身下,一手按著他,另一隻手去解自己頸間那條本就鬆垮的襯衫領帶,一把將領帶扯了下來。
池青隱約察覺到不對“你乾什麼。”
解臨扯下領帶,去綁池青的手“怕你不老實。”
那條一看就價格不菲的領帶被他當成繩索用,銀灰色領帶在池青手腕上纏了好幾圈,解臨沒想到池青手腕這麼細、纏完幾圈居然剩下很長的一截。
然後池青眼睜睜看著神經病把剩下半截纏在了他自己的手腕上,將兩個人手綁在一起,最後打上一個牢固的死結“……”
這是鐵了心不讓他跑。
“起來。”解臨說。
解臨摁著他從同側車門上車,發動引擎,車發動前雨刷先將車窗上堆積的雨水刷去。
池青深覺他真的有病,上個車都費半天勁“去哪?”
解臨反問“去哪兒你心裡沒數嗎?”
池青“……”
每一個虐殺動物的人,都具有一定的潛在犯罪可能。
池青盯著那片雨刷,透過車窗,試圖檢索自己可能會被帶去哪裡。
……
這裡再往前開五公裡就是遠郊。
三公裡內有座山,這兩個地方都是容易下手,也容易藏匿屍體的地點。
也可能這神經病會把他帶回自己家,家是人最熟悉、也最讓人感覺到安全的地方,很多凶手最初犯案,都會選擇在自己的心理安全區內。
車緩緩駕駛出去。
池青垂下眼,開始在心裡默默推算路線。
如果車開往遠郊,途徑幾個紅綠燈?幾個服務站?
下雨天道路很容易擁擠,如果利用等紅綠燈時堵車的時間,不是沒有逃脫的可能。
解臨根本不知道池青正在想些什麼,如果他知道,他可能會想敲開這人的腦袋看看裡麵裝的都是些什麼。
車在路上行駛了約莫十分鐘。
路況和池青料想的幾乎一樣,車還沒下高速,這條通往遠郊的路上車流速度肉眼可見地放緩,很快駛進他上回去警局時堵了很長時間的那條路。
如果想脫身,這無疑是一個最好的時機。
三分鐘後,一輛黑色邁巴赫車下高架沒多久——車身便猛地左右搖晃,幅度不大,但也足夠引起旁邊車道上司機的注意,畢竟兩輛車猝不及防地差點剮蹭上。
這一下讓旁邊車道上那位司機嚇得差點猛踩一腳刹車。
“媽的,”司機嘴裡叼著根煙,罵罵咧咧從車窗外看去,“會不會開車啊——”
他這一看就看到旁邊車道上那輛車,車裡兩個人湊得極近。
起初他以為這是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麵,正要接著罵現在年輕人真是瘋了,然而他定睛再一看,發現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那個穿黑色毛衣的男人忽然從座位上彈起,他單手拽著車頂扶手,整個人幾乎借力懸空——跟拍動作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