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製止了古峰,說道:“等我先去,我姐那邊………你幫我去說,然後再和她們一起過來,我不敢親口跟她說,你的語氣儘量委婉點,拜托了………”
古峰長歎一口氣,最後還是同意了,他問我道:“成淼那邊呢,你去說?”
“嗯,等中午的時候。”
我說完,古峰仰起頭感歎道:“我覺得吧,於瀾是你身邊最特殊的一個女人,她太能隱忍了,在你無數次的逼問下,愣是一個字都沒透露,這樣的愛,又何嘗不偉大呢?至於她丈夫,我想並不是真的,隻是名義上迷惑你罷了,還有,你之前猜測熊熊不是她親生的,以及有苦衷,現在看來,猜測百分百成立,隻是沒想到這份苦衷會是以生命為題。”
我露出苦澀的笑容,緩緩搖頭說道:“是啊,我怎麼也想不到苦衷會如此悲情,她丈夫是個好人,照顧了於瀾這麼久,而我,什麼都沒做,也做不了,隻能被迫接受很多無法改變的事。”
“到了京城後,記得好好謝謝他,人家違背於瀾的意願悄悄跟你說,證明還是惋惜你們,相信奇跡吧,萬一於瀾最終沒事了呢,什麼樣的大風大浪咱都經曆過了,要往好處去想。”
“哪會有什麼奇跡………幻想罷了。”
儘管我使勁去往好的方麵想,但還是抑製不住心中的恐懼,於瀾如果走了的話,我真不知道要怎麼帶著這份自責活下去。
………………
我和古峰一直坐到了5點,他打車送我到機場,分彆時,他一臉認真地看著我,說道:“我們隨後就到,挺住啊,兄弟!”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古峰坐上出租車走後,我拿出手機回撥給於瀾她丈夫,曾雙龍。
他淩晨打過來的時候,我太過於激動,就沒說多久去,還對他略微的出言不遜,挺不好意思的。
半分鐘過去,他接通了電話:“喂………學尤是吧。”
聽這語氣,應該也是一夜沒睡,我趕忙回話道:“是我,哥,你打電話那會兒,我沒緩過來,語氣不怎麼友好,實在是抱歉,我這會兒已經在機場了,大概9點到京城。”
“沒事,換成我是你也好不到哪兒去,你加我微信吧,就是這個電話號碼,然後把機票信息發給我,我去接你。”
“謝謝哥………真的謝謝………你這麼多年以來對於瀾的照顧………”
說著說著,我哽咽了起來。
“咱們都是男人,堅強點,於瀾還不知道我已經跟你說了,更不知道你要來,一點心理準備都沒做,見麵再聊吧,解開你心中的所有疑問後,我再帶你去見她。”
“好………”
掛斷電話,我立馬加了曾雙龍的微信,等他同意後,截圖手機上的機票信息發了過去,隨後走進去值機。
安檢完後,我坐在候機室的板凳上想事,忽然間,想到了於瀾曾經問過的一個問題,那是在得知龍媽病重後,我和她出去買煙,她問,活著是為了什麼?
我好像記得,自己當時的回答比較官方,接著於瀾又問我是為了什麼而活,我說是為了重要的人,她很讚同,隨後突然畫風一轉,說了句令我後脊骨發涼的話。
“也許某一天,我會離開這個世界,但一想到重要的人還在,就心滿意足了。”
我以為,那是她心情不好,從而說出情緒低落的話,卻沒想到,真的一語成讖了。
她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才和我分的手,隱瞞了這麼久,幸好曾雙龍悄悄跟我說了,要是等到去世後再知曉,我直接會瘋。
她怕拖累我,畢竟那時候供她上大學和鋼琴課,已經算是我傾儘所有。
可惜,她根本就不了解我的“固執”,當時我的確沒什麼錢,如果得知肯定會想儘一切辦法來籌集醫藥費,哪怕………………
想到這裡,我戛然而止,是啊,為了籌足醫藥費,我會不擇手段,於瀾應該是怕我為了錢而去做違法的事。
唉…………一陣無力感由腳底蔓延至全身,人為什麼總是這樣呢,在最沒有能力的年紀,遇到了最愛的人,等到有點能力的時候,愛的人又不在身邊了。
總是受儘磨難,總是充滿遺憾,總是不儘人意,難道活著就是為了嘗遍世間所有的悲哀嗎?
沒等我想明白,廣播就催促登機,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邁出沉重的步伐走向登機口,這一去,可能麵臨著永彆。
…………………………
經曆了3個小時的飛行,終於抵達京城,怎麼說呢,兩次來這裡都懷揣著無比沉重的心情,大多數人來是為了目睹首都的莊嚴,而我,則是見證悲情的誕生。
剛走出機艙,我就打電話給曾雙龍,他說在2號停車場等我。
我邊走邊看頭頂上的指示牌,根據它的指引來到停車場,人群中,我不知道誰是曾雙龍,準備打電話給他時,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回頭看,瞬間震驚,這副麵孔早在很久之前就見過了,是於瀾以前上鋼琴課那家店裡的培訓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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