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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像陰雲門這樣的一流勢力,本來應該很熱鬨才對,但是此時此刻,整個陰雲門卻熱鬨不起來。
往日的喧囂不再,原因就來自於頭頂。
換成是任何時候,頭上頂著一口巨大無比的鍋子,隨時都會扣下來,把整個陰雲門砸個稀爛,誰都熱鬨不起來。
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在這時候站出來。
站出來,就是個死。
剛才還很囂張的陰雲門長老,此時鴉雀無聲。
周安的每一次點名,都伴隨著一陣後退的腳步聲。
囂張
不存在的,自己的命更重要。
說句不好聽的,是個人都怕死,更何況行當中人。
他們拚死拚活,經曆各種各樣的風險與拚殺,才有了如今的實力,怎麼會舍得死
尤其是陰無疆為首的三個通靈境高手,更是如此。
陰無疆覺得,自己似乎搞錯了一點,那就是用常人的眼光來看待周安。
在他想來,一個小輩,能有多強的實力。
先天境就差不多。
可我是通靈境,我身邊還有兩個通靈境的長老。
就算周安上門來又能如何
我隨便拉出一個,就能把周安吊起來錘。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
現在看來,這個真實想法沒了。
因為結局反過來了。
就像脫了褲子,結果對麵比自己還大。
除開某些癖好,正常人都會瑟瑟發抖。
“周安,你不要衝動。”陰無疆終於改變了自己的語氣。
沒辦法,你桀驁不遜,彆人打的就是桀驁不馴。
周安看著陰無疆的懦弱,搖了搖頭,語氣無比的平和“你和我玩賴的,找人頂替,這樣很好,但是你卻小瞧了這官場。”
“我知道你想的什麼,你不怕有人查你謊言,因為能查謊言的監察司,不可越權管江湖上的事情。”
“但是”
說到這裡,周安的話鋒一轉。
此時,他的氣息由平淡轉為冰冷。
淩厲的煞氣,在整個陰雲門不斷回蕩。
“陰雲門以下犯上,意圖攻擊楓林州匠作監周安,周安奮起反擊,一人橫推陰雲門,想必會是一樁江湖美事。”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周安,你血口噴人,我如何攻擊你了”陰無疆突然覺得,周安這個人不像個年輕才俊該有的樣子。
他無恥啊
“你都能把黑的抹成白的,我把白的變成黑的,又有什麼問題”周安豎起三根手指。
“三息時間,我這人曆來恩怨分明,你若不把你兒子交出來,我叫你這陰雲門煙消雲散。”
說完,周安已經將一根手指屈起。
一息,過了。
此時,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周安的手指上。
有人甚至開始顫抖起來。
三息時間不長,也就一眨眼的樣子。
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交流。
天空中,那口巨大無比的鍋,正在逐漸落下。
如果真的落下了,整個陰雲門將蕩然無存。
至少目前看來,三個通靈境高手都沒有能力,能夠擋得下來。
陰無疆見狀,糾結了許久,隨後歎了口氣“我去抓他過來。”
他妥協了。
沒辦法不妥協。
因為相比於一個兒子,陰雲門的家業更加重要。
陰雲門從創立到現在,是他所有的心血,不能因為一個人而毀掉。
就像周安說的,如果滅掉了陰雲門,周安有一百種方法解釋,因為已經死無對證。
陰無疆現在最後悔的,就是得罪於周安。
“你最好快些,否則,我的耐心有限,說不定殺你兩個長老來過過癮。”周安笑眯眯的道。
兩個長老瞬間遍體生寒。
雖然周安在笑,但是他們感覺,這笑容裡多少帶點殺氣。
“對了,你,就是你,掌嘴吧,剛才說一隻手就捏死我那個,用點力掌嘴,很響的那種。”周安道。
長老愣住了,隨後咬了咬牙,開始掌嘴起來。
啪啪之聲不絕於耳。
嘴臭,也是會付出代價的。
此時,陰無疆已經朝著後院走去。
周安運轉體內的炁,施展了千裡目。
他的雙眼變成一團金色,瞳孔之中仿佛有焚毀一切的火焰在跳動,讓人不敢直視。
整個陰雲門的各個角落,全被周安看了個通透。
周安看到,陰無疆正在朝著內院走去。
而在內院裡,一個年輕人滿臉驚訝的看著陰無疆。
接著,這個年輕人突然朝著一個地方逃跑,而另一個弟子被陰無疆抓了起來,在臉上一抹,變成了年輕人樣子。
“唉,給你留一條命,你卻不知足,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惹到彆人之後,還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周安歎了口氣。
“你,想當陰雲門的門主嗎”
被問話的長老微微一愣。
還不等他說話,另一個正在自己扇巴掌的長老突然不動了。
一道刀光穿過,扇巴掌的長老被一刀兩斷。
靠近兩百倍的攻擊,殺一個普通的通靈境,而且還是靠著年齡到達的通靈境,簡直易如反掌。
“從現在起,你是陰雲門門主,後麵的事情,你懂了嗎”周安再度說道。
這時,惟一活著的長老終於反應過來。
長老突然匍匐在地“陰雲門大逆不道,攻擊朝廷命官,門主和長老已經伏誅,謝過周大人不殺之恩。”
雖然匍匐在地,但是此時此刻,長老眼中卻帶著興奮之色。
這是一場潑天富貴
陰無疆擅自去招惹周安,已經死定了。
另一個長老嘴巴惡臭,不僅嘲諷,甚至想要捏死周安,這時候已經無了。
周安的意思,長老很清楚。
從現在起,整個陰雲門都是他的
人,都會逐利,更何況這種潑天富貴。
長老服氣了。
他突然覺得,麵前這個年輕人,已經能夠和普通的老一輩掰掰腕子。
不光是實力,還有這份心機。
他現在已經清楚,周安在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打算放過陰無疆。
如果真要屠掉整個陰雲門,在大楚國會引起震動,而且很難收場。
但是隻是個陰無疆,那麼就沒這麼大了。
長老覺得,這一趟上京城,或許那些年輕人給周安提鞋都不配,周安真正麵對的,或許是那些老一輩。
當然,這些不關他的事。
他跪得很快,也很利索。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跪一下怎麼了
長老美滋滋的想著。
周安當然不知道長老怎麼想的。
事實上他也不關心。
此時,陰無疆提著被易容的弟子,走了過來。
弟子是少門主的樣子,但是此時已經昏迷。
“周大人,我已經將不孝子拿來,唯你是問。”陰無疆把弟子扔了過來。
他很自信。
如果是平常的易容之術,可能容易被發現。
但是這個不一樣,這是他得自一本古法中的易容術。
除非是高出一個級彆,否則根本看不出來。
至於這個弟子,已經被他用雲氣攪碎了腦袋,基本上是個白癡了。
他也能用很好的理由,來應付周安。
“隻是我兒以後要隱姓埋名,但是能活著就不錯了。”陰無疆想道。
這是他唯一的折中辦法。
終究是老年得子,他過於寵愛。
就在陰無疆這麼想著的時候,周安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給過你機會的。”周安淡淡的道。
天空中,巨大的鐵鍋從天而降。
陰無疆感覺到一股寒意“周安,你不講信用”
“我給過你三次活命的機會。”
周安淡淡的道“第一次,我在山門時,你若好好下來接待,可免死,第二次,我上來時,你若好生道歉,可活,第三次,老老實實交出你兒子,可免罪,但是你不珍惜。”
陰無疆愣住了,他雖然不知道周安怎麼看出來的,但是此時此刻,已經不重要了。
那個鍋的壓力如同山嶽。
在生死之間,陰無疆打算搏一把。
他運轉體內的炁,抬手就是一掌。
遮天蔽日的雲氣貫穿天地,想要將這口鍋擋住。
可是接下來,陰無疆傻眼了。
這口鍋就像是摧金斷鐵的利器,帶著令人恐懼的一往無前。
陰無疆的雲氣瞬間潰散,根本起不到絲毫的阻攔。
鍋扣了下來。
陰無疆身處鍋中,還沒等他反應,這口鍋突然顛了起來。
隻是一瞬間,陰無疆血肉分離,意識模糊,化作了一地的碎肉。
旁邊,幸存的長老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驚住了。
他下意識的抹了一把額頭,發現自己的額頭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幸好我低調。”
長老心中生出一種僥幸的想法。
這哪是小輩啊
哪怕陰無疆在通靈境中,隻能算是墊底的層次,也不至於被一個先天境秒殺吧
“太恐怖了,我都不敢想,這次的京城,有多少天驕會夢碎。”長老自言自語著。
周安淡淡的道“現在,你是陰雲門的門主了。”
說完,飛龍身法被周安施展出來。
在陰雲門所有弟子的眼中,周安騰空而起,仿佛一條遊龍,朝著一個地方遠去。
等到周安徹底消失之後,長老終於反應過來。
他看著一地的碎肉,苦笑道“你們懂了嗎,這就是隨意招惹彆人的下場,從現在起,都給我低調點,因為你們永遠不知道,招惹到的是個怎樣的存在。”
在場的陰雲門弟子全都心有餘悸,聽到長老這樣說,默默的點頭。
今天發生的事,成了他們這輩子都忘不掉的日子。
這一日,周安從山腳而來,整個陰雲門無一人敢應。
周安如飛龍般離去,陰雲門易主。
山腳,密林。
少門主咬著牙,正在飛快的奔襲。
此時,他已經換了一副麵孔。
他想著父親說的話,心中的那股嫉妒已經蕩然無存,僅剩的隻有恐懼。
父親告訴他,這一次,他們惹了不該惹的人。
從此,他不再是陰雲門的少門主,以後隻求能夠安穩度過餘生。
少門主知道,他這次惹到了誰,也知道父親是因為什麼讓他逃跑。
就因為一個人,周安。
那個敢獨自一人殺上山來,並且讓他父親都不敢吱聲的人。
“我絕不會碌碌無為,我要尋找到縱性”
“周安,這世上有人會對你出手,縱性和野道門將你當做敵人,我就去加入他們”
“嗬嗬嗬,我會把今日之恥,全部還回來”
少門主臉上帶著憎恨,咬牙切齒的說道。
人就是這樣,當某種情緒達到極致時,會情不自禁通過嘴巴說出來。
少門主甚至已經開始幻想,加入縱性之後,再對付周安,然後在某一天,周安跪在他麵前,磕頭求饒的場麵。
一想起這個,他就忍不住顫抖起來。
這是興奮。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到了。
“縱性雖然很不是東西,但是也是有門檻的,至少你這種智商,還遠遠不夠。”
話音落下,在少門主前方,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周安牽著黑玉,滿臉笑容,看著麵前這個改變了容貌的人。
少門主愣住了,接著反應過來,驚恐地後退兩步“你,怎麼會追上來”
他父親說過,這套獨特的易容之法,同境界很難看出來,可是現在,周安卻追上來了,這是什麼原因
少門主想不明白。
“因為我發現了。”周安簡單明了。
少門主回過神來“我父親呢”
“死了。”周安淡淡的道。
少門主呆住了。
他突然有種深深地無力感。
剛才,周安說的話,他是相信的。
因為平日裡,父親是最寵他的,絕不可能讓周安追上來。
此時,答案隻有一個,也隻能是這一個。
周安見到少門主的樣子,搖頭道“不要一副你吃虧的樣子,你父子二人想偷壽禮,讓我進京之後開罪皇帝,就要做好死的覺悟。”
事實就是這樣。
如果隻是簡單的惡心一下,周安不至於心狠手辣。
關鍵的問題在於,偷壽禮是等於在置人於死地。
後果是很嚴重的。
既然如此,周安不介意多殺兩個。
少門主顫抖著道“我”
“安心的去吧。”周安沒等他說話。
長刀從少門主的胸口穿過。
少門主低著頭,感受著痛苦襲來,眼中的活力在逐漸消失。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