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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由水流組成的屏障,在這上百道身影落下的時候,充當著保護的作用。
“轟”
轟鳴聲起,四周的江水,激起百米激浪,場麵十分壯觀。
水流組成的屏障,如同金剛鐵壁,紋絲不動。
上百個襲擊者落在屏障之上,用冰冷而又貪婪的眼神,看著這一艘艘商船。
他們毫不掩飾自己的貪欲,就像要把這些商船,一艘艘的全部吞吃下去。
楊家主站在船頭,看著佇立在屏障之上的襲擊者,尤其是領頭的光頭蒙麵人,歎了口氣。
“終究是發生了我最不想的結果,你蒙麵卻不蒙頭,看來是已經抱著必勝的決心,不在乎掩飾身份了。”
領頭的光頭和尚冷笑一聲,扯開臉上的蒙麵,露出一張滿是橫肉的臉“楊家主,交出所有靈藥,或許還能活得一條性命。”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將臉上的蒙麵全部扯開,根本就不顧及是否暴露身份。
楊家的人全都肅穆而立,每個人臉上都露出謹慎之色,站在商船之上。
楊家主搖了搖頭“交出去,也是個死,你們既然露出真容,必然不會放我等離開。”
“更何況,交出去,楊家更是毫無活路,神藥丟失,隻怕陛下怪罪,將楊家滿門抄斬。”
“所以,不用再廢話了,不如拚死一搏。”
話音落下,在場的楊家成員們,紛紛握緊手中的兵器。
“不愧是楊家主,這江湖經驗就是老道,一句話,就讓大家和你一起拚命。”
滿臉橫肉的和尚冷笑道。
隻有經常混跡的老江湖才明白,楊家主雖然隻是說了這麼短的一句話,但是已經穩定住了局勢。
至少,穩定住了這些楊家成員的心態,不至於出現臨陣倒戈的情況。
原因很簡單,楊家主已經言明,無論如何,都是個死,還不如拚死一戰。
“我見過閣下,野佛門的十大長老之一,在眾多長老裡麵,也是一身佛法驚世駭俗,堪稱全聖境的高手,我們打不贏。”
楊家主眼中無悲無喜,仿佛已經知道結局“癡禪,沒想到,連你們也貪戀神藥。”
“通靈神藥誕生的神藥,哪怕是全聖境,也是不會放過的。”
癡禪笑眯眯的道“算了,懶得和你廢話,今日,拿下你的神藥,不光是神藥的好處,現在神藥還是在淮西京的範圍,至少,能給周安也帶去一些難處。”
“丟了神藥,周安恐怕或多或少的,都會占點責任。”
隨著他說完這句話,就對著周圍的人揮了揮手,意思是已經無需廢話,直接動手便可。
上百道身影,全都不掩飾自己的氣勢,恐怖的氣勢衝天而起。
可是楊家主麵對這恐怖的氣勢,卻一點也不在乎,好像一切都不存在一樣。
這幅做派,讓癡禪忽然愣住了,好像有什麼想法,在心頭滋生。
“這老東西,難道還有其他的路子”
想法出現後,癡禪就越發肯定,但隨後又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我這一路上,經過多方探查,都沒有發現有什麼高手。”
“我是全聖境,他絕無可能是我的對手。”
“木已成舟,現在就是硬上,也必須搶奪”
思及此處,在癡禪的手中,浮現一陣邪異的佛光。
當佛光浮現之後,天空之上,有一道道佛國在綻放著。
佛音、佛像、佛陀。
各種光影不斷地交疊,仿佛下一秒,就能將眾生普度。
這是野佛門,抄的就是青黃寺的青黃佛國,但又與青黃佛國不同,整個佛國的虛影,透著一股子恐怖的氣息。
癡禪單手下壓,準備將這由江水組成的屏障,全數破去。
可就在這時,一道極為蒼老的聲音,從商船中響起。
“修到全聖境,卻不知愛惜性命,可悲可歎。”
話音落下,如同一顆巨石,沉入湖麵,瞬間激起千層巨浪。
一道刀光,從商船上浮現,接天連地。
刀光之上,是恐怖的威勢,仿佛能讓一切都消散。
霸道,是這刀的刀意,就像是這整個天地,隻能存在我這一刀。
一刀而出,天地間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剛才準備發動攻擊的上百道虛影,在刹那間崩碎,就好像泥土遇到了水,根本就無法阻擋。
江麵凝聚出恐怖的風浪,席卷了上千丈,將癡禪裹挾。
“好霸道的刀意,是霸刀許年”
癡禪僅僅隻是一瞬間,就認了出來,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
他幾乎是沒有絲毫的反抗,轉身就準備逃離,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似的。
仿照青黃佛國的野佛法,在這一刀中,儘數崩碎。
那些水浪,仿佛成了一把把冠絕天地的霸刀,將佛國撕得粉碎。
“噗”
癡禪吐出一口鮮血,半邊身體變得破碎不堪,好像隨時都會死去。
他定定地看了船頭的老者一眼,眼中露出一絲恐懼,就準備繼續逃跑。
打,是不可能打的,根本就打不過。
霸刀,是江湖上成名的老一輩,也是極為古早的全聖境。
癡禪沒這個本事,敢去和霸刀打,也沒這個膽氣。
老人許年已經年邁,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似的,但是身上的氣勢,卻如同一壺烈酒,充斥著恐怖。
“今日,若是讓你跑了,老夫又如何在江湖上立威”
許年蒼老的臉上,毫無表情,就像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可是手中的刀,卻猛地扔了出去,轉瞬就來到了癡禪的身後。
僅僅隻是普通的扔刀,可是這一刀所過之處,厚重的江水,被這一刀一分為二,已經能看到江底了。
“嗤”
長刀入肉的聲音出現,聽著令人毛骨竦然,心底顫抖。
籠罩在癡禪身上的佛光,仿佛紙糊的似的,根本就抵抗不了,被輕易破去。
癡禪轉過頭,背負長刀,臉色蒼白。
“你的實力,又強了。”
許年淡然的道“是你太弱了,即使是全聖境,可卻是煉的野佛門的速成法子,又如何與真正的全聖境一較高下”
話音落下,許年緩緩伸手,微微一握。
這個動作,就像是在握刀,平平無奇。
可就是這麼平平無奇的動作,插在癡禪身上的長刀,卻猛地被抽出,飛快的回到許年的手中。
癡禪看著空蕩蕩的胸口,那裡什麼也沒有,被這一刀全部炸透了。
“全聖境,不光是四肢頭顱,就連五臟六腑和神魂,都已經錘煉如聖,你隻一刀破了”
“如聖,不代表不死。”許年不屑地道“垃圾一個。”
“你”
癡禪聞言,怒目而視。
可他剩下的話,說不出來了,因為這一刀,讓他生機斷絕。
灰燼,從癡禪的身上誕生,徹底化為虛無。
許年收刀歸鞘,看起來如同普通的老人,倘若沒有開始那冠絕天下的一刀的話。
癡禪消失的地方,一顆金色的珠子忽然出現,漂浮在半空中。
許年伸手一揮,金色的珠子落入手中,被他細細的打量著。
片刻之後,許年微微一笑。
“不錯,野佛門的全聖境死亡,也會產生舍利子。”
“雖然這舍利子的功效要減弱甚多,但是也很不錯了,聽說周安需要,倒是可以送他。”
舍利子,就是全聖境的佛門高人死亡之後,一生的炁所凝聚而成。
四大門類都有,而且功效類似,非常珍貴。
武夫叫武甲,會出現一塊類似於甲胄的物體;讀書人的是炁文,是一種有形的文字;而煉氣士一脈分為兩大類,道家的叫金丹,佛家的叫舍利子,還有一部分其他分類的,大多也類似。
至於雜門很多很雜,不一而足。
為什麼非常珍貴
打個簡單的比方。
每一個舍利子,都代表著一個全聖境高手的死亡,全聖境才多少人,不珍貴才怪。
“多謝許老前輩出手,替我們解決危險。”楊家主拱手,恭敬地道。
老一輩裡麵,有很多都是通靈境,也已經能開宗立派了。
至於全聖境,那是老一輩中的老怪物,隻存在於頂尖勢力,比如鎮域刀門的門主。
所以哪怕是楊家主,也必須恭敬地對待,否則對方一怒之下,真的會殺人的。
尤其是霸刀許年
江湖上都知道一句話,用刀的,見不到許年,刀道如白紙。
這一位,將霸道的刀法,貫徹到了極致,也是眾多用刀高手的老師。
許年不建立宗門,從來都是孤身一人,但他從不敝帚自珍。
他喜歡給任何一個用刀的後輩提攜,不吝嗇自己的所學,毫不藏私。
用許年的話來說。
“我們是開拓者,走了一條布滿荊棘的路,為何還要讓後輩繼續走”
“他們應該走得更平坦些,否則我們這些老東西,有什麼用,活得長點嗎”
這幾句話,就是天下用刀高手推崇的原因。
當然,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當你表現得與眾不同的時候,就會有人嫉妒,甚至作對。
然後霸刀的威名就出來了。
做對的,全死了,沒一個活著。
這種情況,才讓眾人想起,這位老人是全聖境的老怪物,他真不是個無名老頭
“這一次,還好有老前輩在。”楊家主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
其實剛才,他裝逼的時候,還是很擔心的。
萬一許年出手晚了,那不就完犢子了,死了都沒個全屍。
現在看來,問題不是很大,癡禪都沒了。
“無需感謝,我不過是受了魏老賊的囑托而已,咳咳。”
許年說到這裡,眼中有些尷尬。
楊家主心領神會,表示自己都懂,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每一個隊伍,其實都有人暗中保護,隻是大家都不說。
這是神藥
神藥這種東西,興武帝怎麼能不重視,不派遣高手。
這些高手,全都來自於江湖,都是京城那幾位去請的。
比如許年。
至於魏公公為什麼請得動許年,原因也很簡單,因為許年被魏公公打過。
據說,大楚國建立沒多久,有人在魏公公麵前提到許年。
魏公公的大致意思,就是說許年是個裝逼的,如果真要傳授,就直接開設講堂,朝廷也會同意。
對於逼王魏公公來說,這種情況還真像裝逼。
結果,許年怒了,提著刀去找魏公公。
他先去找興武帝理論。
對於這種全聖境,興武帝也是好言相勸,說大家都是老一輩,沒必要計較。
然後許年又去找國師,國師說找死彆帶上我。
他不服,又去找總司,總司問他,棺材要多大的。
最後,許年找到了丞相,讓丞相住持公道。
那個時候的許年,當然知道不是魏公公對手,所以想要拜托大家主持一下公道。
他是霸刀,不是傻刀。
可是,就連和魏公公一直不對付的丞相,都給了他一副字。
丞相手書許年之墓。
再然後
魏公公打了許年一頓,兩人打完之後,竟然喝了杯酒。
早年間,魏公公何許人也,那可是個莽客。
霸刀許年,同樣很莽,然後兩人竟然打出感情了。
於是乎,許年成了皇宮的禦前侍衛教官,並且把自身對於刀法的理解,裝訂成冊廣為流傳。
“魏公公向來看不慣裝的,除了淮西京那一位。”
楊家主心中想道。
“對了,還有幾日,能到淮西京”許年問道。
楊家主回過神來,趕緊答道“還需要兩日左右,現在也已經無事了,許老前輩可以去船內休息,畢竟途中勞頓,多休息休息也是很好的。”
許年點了點頭,道“到了之後,我自會離去。”
說完這句話,許年就掉頭走了,沒有絲毫的停留。
高手嘛,總有些古怪的性子,許年也是一樣。
楊家主沒當回事,開始張羅著手下的人,處理著善後的事情,同時讓商船繼續前行。
善後也沒多久,畢竟所有的屍體全都已經化成灰了,也沒什麼好善後的。
沒過多久,商船緩緩行駛,朝著淮西京而去
時間漸漸地流逝。
轉眼之間,兩日已過。
這兩天,周安罕見的沒有肝熟練度,而是在鎮詭司裡麵,看著各種資料。
資料每時每刻,都在不斷地更迭,周安這幾天下來,也收獲了不少。
知識上的收獲,雖然不如熟練度那麼直接了當,但是帶來的效果也不少,至少周安現在的知識儲備,已經不下於那些老一輩了。
鎮詭司的資料,可不是常人能看的,這也是周安答應來當司京的理由之一。
“學多少了”周安摸了摸黑玉的小腦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