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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興安嶺北麓的hj畔,依河坐落著一個古樸、簡約、安寧的邊陲小鎮漠河村。早年村裡的原住民本不多,約一千餘人,主要以捕魚狩獵為生。因為這裡處於高緯度地區,是國內旅遊者們觀賞北極光和極晝勝景的最佳之地,從二十一世紀初開始,漠河村的旅遊業開始不斷升溫,現在每年都能吸引數十萬的遊客前來觀光。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人們已經給這裡取了一個很具有帶感的新名字,稱其為“北極村”。
張大爺和老伴都是土生土長的漠河村人。他們膝下育有一兒一女,都在縣城工作,均已成家。上周末,兒子帶著孫兒歡歡回來,說幼兒園提前放寒假,他和孩子的媽媽年底前單位事情較多,想把歡歡放在爺爺奶奶這兒孩子也很長時間沒回來過了,等春節前他來接他們去縣城過年時,歡歡再一起回去。
歡歡剛滿4歲,聰明伶俐,活蹦亂跳,爺爺奶奶對他那叫個百般疼愛。
張大爺雖年近七旬,但多年的漁獵生活造就了他硬朗的身板和堅定的意誌,至今還經常到界河邊撒網打魚聊以為樂,即使是在冬季,他也會冒著零下二三十度的嚴寒,帶著一幫青壯年去鑿冰捕魚,每次都能滿載而歸。當地人無不佩服他旺盛的精力和那種樂於享受生活的達觀心態。
歡歡一到爺爺奶奶家,就嚷嚷著要爺爺帶他去院子裡堆雪人,儘管爺爺得知他要來,已經提前在門口為他堆了個大雪人,他仍不罷休,說一定要自己親手堆一個,而且要堆一個“大雪兔”。張大爺也興致滿滿,陪孫子玩耍本就是一種天倫之樂,哪怕外麵已是天寒地凍。
祖孫倆用皮襖棉褲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再戴上羊毛麵罩和厚厚的皮手套,避免凍傷。
時至十二月下旬,白天太陽僅在南邊的天空低低地劃了小半個圓弧,下午3點多就已經落下去了。
歡歡像個渾圓、笨拙的小熊,雙手捧著雪在院子裡不停跑來跑去,說是要堆個“大雪兔”,卻半天沒見到成型的樣子。爺爺跟在他身邊樂此不疲,在暗紅的晚霞和皚皚白雪的交相輝映下,倒像是一幅充滿童趣的動畫場景。
突然,孩子好像發現了什麼,藏在麵罩後的兩隻大眼睛緊緊盯著前方,隨後馬上手指天空大聲叫喊起來“爺爺快看天上有個火箭”
還沒等張大爺抬頭仰望,一陣隱隱的呼嘯聲已由遠而近、由弱到強地傳進他的耳中。
他順著歡歡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深藍色的夜空中,從北鬥七星的“大勺柄”末端方向,有一顆發著耀眼白光的“流星”正迅速飛來,那個聲音顯然正是它發出來的,且越來越刺耳。
“火箭火箭”歡歡興奮地拍手跳著。
“那不是火箭,那該是火流星”爺爺說著感到了一絲莫名的緊張,他連忙上前一把抱住了孫子,想把他往屋子裡拖,但雙腳卻不聽使喚。
原本已經暗淡的天空被這個飛臨的“火流星”照的通亮,像白晝一樣,給祖孫倆在雪地上投下一團新的影子,迅速地由長變短、由淺變深
張大爺本能地用身體護著歡歡,並且用手遮住了孩子的眼睛
就在此時,空中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幾秒種後,一股強勁的氣浪將祖孫倆衝倒在地,並推著他和歡歡滑行了十幾米,直到他的背部重重地撞在院子的木柵欄
驚魂未卜之際,張大爺聽到了四周傳來一片亂哄哄的人聲,其間還夾雜著陣陣狗吠。他迅速看了眼懷中的歡歡,隻見孩子正瞪著兩隻大眼望著他,嘴裡不停地叫著“爺爺爺爺”
張大爺活動了一下四肢,除了背部有點隱痛,並沒有傷到哪兒,而且因為身上穿著厚厚的皮襖,對背部的撞擊多少也起到了一定的緩衝作用。他坐了起來,抱著孩子問“歡歡,你身上疼嗎”
歡歡隻是搖著頭,嚇得說不出話來。
張大爺細心地扶著孫兒站起來,拍打著身上地雪花。孩子的奶奶掀開門簾從屋裡出來,站在門口大聲說著“老張,剛才是什麼炸了把咱窗戶玻璃全震碎了屋裡的東西也倒了一地你們爺兒倆怎麼了摔著了”
“啊,我們剛才被震倒了,不礙事。”
這時,一位鄰居大媽小跑過來,隔著院門衝他們叫到“張大爺,聽說剛才是老毛子那邊搞軍事演習出事故了,導彈射偏了,飛咱們這嘎達來了你們家沒事吧”
“沒事,沒事”
“啥沒事啊窗戶全碎了還有暖瓶、水杯、碗碟也全摔碎了”張大爺老伴兒接茬。
“那回頭你們去居委會登記一下吧,隻要人沒事兒就行我再去前邊看看。”鄰居大媽說完,又向前方另一家跑去。
張大爺四下張望,街道上已經有人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其中還有人手捂著腦袋、指縫間滲出一片殷虹遠處的房屋,窗戶玻璃上大小不一的窟窿明顯可見
“這倒是為啥呀”歡歡的奶奶在念叨,“發個導彈都能打偏了這要是傷著人,那就成國際事件了”
“你呀現在還隻是聽說嘛,是不是導彈還沒準呢你就彆嘟嘟了。”
“爺爺,爺爺”歡歡用力搖著爺爺的胳膊,小手指向院子的一個角落。“那是什麼是誰的帽子嗎”
張大爺注意到,在院子的另一邊、自己前幾天給孫兒堆的大雪人的“身體”底部上,嵌著一塊發著微光的物體,形狀像放下護耳的皮帽。
“咦這是個啥歡歡你站著彆動,爺爺過去看看。”
張大爺走到大雪人跟前去,與那東西隔著一兩米遠,看清楚那不是皮帽,而是一個外表十分光滑的反光物體。大雪人已經凍得像個大冰塊,結結實實的,那東西隻露了一點點在外麵,看不出埋在雪人裡麵的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