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嗯了一聲:“當然也是有轉機的,如果病毒發作期他能扛過去,反而會獲得更強化的體質。所以要注意他是否發燒,如果發燒就說明病毒進入發作期了。”
簡方漓憂心忡忡,堂羽嗬嗬一樂,仍舊吊兒郎當的:“易年,彆嚇唬人。走吧,先做手術。”
“又做什麼手術?”簡方漓的大眼睛憂慮地望著堂羽。
“需要把第二顆晶體植入了。”易年說。
堂羽對簡方漓笑笑:“小手術。最後一個完成條件,然後就可以去電梯了。”
他對簡方漓眨了一下眼,笑吟吟地說:“我的眼睛會瞎一陣子,你可要小心了。我看不見路會掉海裡的。”
簡方漓心裡隱隱一疼。
易年奇怪地問:“什麼掉海裡?”
堂羽沒回答,拉住易年大步離開。
簡方漓慢慢跟著,心裡一直有個疑問,為什麼銷毀病毒源頭需要用這種方法?
兩顆晶體,真的隻有植入雙眼才能帶到三年後嗎?
這一關的規定為什麼這麼奇葩?
兩個小時後,她再看見堂羽的時候,他眼睛上蒙了一層黑布,換了一身乾淨衣服,依舊是一件單薄又修身的白襯衣,還隱約能看見肩膀上包紮的繃帶。
聽見簡方漓的腳步聲,堂羽側過頭,抬起手虛懸在空中。
易年在旁邊說:“他的眼睛還能感應到光線,不能夠夜視,也怕突然的強光刺激。比如手電火把之類的。”
“那什麼時候能恢複?”簡方漓牽過堂羽的手,隻覺得那手溫暖而乾燥,還好像帶電。
“下一關。”堂羽接過話,“你忘了我曾經說過什麼了?每個關卡都會抹除身體的負麵效應。現在就去北邊的電梯,帶上清熠一起走。”
簡方漓看向易年:“我們要走了,再見。”
易年微笑著:“我們未來還會再見麵的。”
簡方漓笑笑,牽著堂羽轉身離開。
堂羽很安靜,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名為“順從”的氣質,甚至讓簡方漓恍惚覺得,他一定是有什麼陰謀。
或者是怕自己又把他忘在了三桅船上?
到了電梯口,她移來了清熠:“我們現在回去。”
清熠看著堂羽的臉,笑得見牙不見眼:“好啊,這一趟還真是輕鬆呢。”
他們三人踏進電梯,電梯門關上,按下“研究院一層”按鈕的一瞬間,燈光全滅。
電梯似乎震動了一下,簡方漓抬頭,看見了被掀開的頂替頂蓋,上麵隱約是坑。
爬上去看看腳下的大坑,再看看守在周圍的探索隊,簡方漓激動地說:“我們回來了!”
隊員們湧上來七嘴八舌的慰問,氣氛大好。
等簡方漓把堂羽牽回他的宿舍,看看熟悉的浴缸,頗為感慨。
風水輪流轉,現在該她照顧病號了。
她扶堂羽坐到臥室床上,堂羽抬頭,黑布下是高挺的鼻梁,因為臉色過於蒼白而顯得殷紅的薄唇,毫無防備的姿態就像馴服的野馬被套上了轡頭。
然後薄唇輕啟,說了一聲:“我餓了。”
簡方漓就馬不停蹄地洗手作羹湯,給瞎了的野馬喂飯。
她一邊舉起勺子,一邊想著:“我可真是個儘職儘責的隊長。”
於是她問了一句:“你以前定契約的隊伍呢?”
堂羽隨口答道:“兩年前就退了。”
原來真的沒有隊伍啊!簡方漓又問:“那你,現在能加入契約嗎?”
堂羽搖頭:“不能。”
他的聲音微微低沉,化作無聲的歎息。不能使用道具,又有驅逐令在身,怎麼能定下契約呢?
沉默片刻,他仿佛下定了決心,對簡方漓說:“等通關那天,我就要離開了。”
簡方漓的手一抖,勺子裡的湯灑出一半。
“你,要去哪裡?”她輕聲問。
“反正,不去寒冰工會。”堂羽姿態慵懶地雙手向後支著。
簡方漓沉默,這一次,她是必須要去寒冰工會的。鐵麵人的線索已經直指寒冰工會了,就算副會長不讓她進基地,她也必須進去探一探。
“那你的眼睛……”簡方漓想送堂羽進下一關,否則他的行動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