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戎大步走在最前方,牽她前進。
謝令薑單臂抱一把寶貴油紙傘,亦步亦趨跟在後麵,有點呆然的小臉,粉頰兒愈發滾燙。
周圍的零星路人皆好奇駐足,看著這一對古怪的男女。
歐陽戎絲毫不在乎周圍的目光,目不斜視的前進。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他隻是想把小師妹牽出來,出門後,甚至都沒有怎麼辨彆方向,一頭紮進了潯陽江畔的美麗夜色之中。
歐陽戎感覺到貼在一起的掌心滿是汗水,也不知道是小師妹的汗,還是自己的汗。
她的素手宛若柔荑,軟乎乎的,濕溫溫的,像是一塊能擠出水的和田暖玉,令他心中一蕩,忍不住的捏了捏……又捏了捏。
身後的絕色小女郎似是反應過來什麼,察覺到路人目光,頰臉緋紅,幸虧有夜色遮蓋一二,否則沒臉見人了。
歐陽戎感受到身後小師妹的素手略微用力的縮回,象征性的掙紮了下。
他依舊不放,甚至握的更緊了。
終於,走到一處無人的小路上,謝令薑的弱弱聲音傳來:
“你鬆開一下,我把裙擺係係,走路礙事,等……等會兒牽手。”
說到後麵的牽手二字,她細弱蚊蠅。
歐陽戎停步轉身,謝令薑來不及刹車,撞進他懷裡。
歐陽戎順勢扶住她兩道肩膀,剛要看著她眼睛說話,謝令薑立馬蹲下,慌張的給裙擺打結。
低頭的謝令薑小臉紅撲撲的,剛剛那撲麵的男子鼻息,讓她心臟砰砰直跳,差點以為大師兄要霸道親她。
可是害羞的蹲下躲過後,謝令薑心中又突然後悔起來,越想越後悔。
她有點心虛的抬頭,準備解釋,卻看到大師兄也蹲了下來,還抽出了腰間裙刀。
狐白裘青年低頭,將絕色小女郎曳地的長裙擺割掉,
可卻沒有像謝令薑預料的那樣隨手丟掉,他視之如寶的卷起禮服裙擺,塞進懷裡,
再站起來,重新將她拉起身來。
“好了。”歐陽戎坦然收刀入鞘。
謝令薑:“……”
歐陽戎問:“心疼?”
謝令薑搖頭,旋即撲哧一笑,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懵逼的他。
歐陽戎愣問:
“笑什麼?”
謝令薑偏開目光,鼓起勇氣罵人:“笑你真是榆木腦袋。”
歐陽戎想了想,也笑了。仔細回想,他做事確實挺直男的,純憑直覺。
歐陽戎忽然開口:“可某人不就喜歡榆木腦袋嗎?”
謝令薑紅臉,偏開目光:“誰喜歡,彆亂說。”
某位“老情話刺客”微笑伸出手掌,輕輕歪頭,示意著她。
“哼。”
謝令薑的手默默抬到一半,往後縮了縮,仰起小臉,鼓起香腮問:
“榆木腦袋先說,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歐陽戎抬起手掌,輕柔撩起她垂落額頭的幾縷鬢發,挽至精致右耳的後方,
然後兩指忍不住還捏了捏謝令薑弧度圓潤的小下巴,肉嘟嘟的。
狐白裘青年不說話,細心為她婠發,眼神溫和看著她。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謝令薑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甜蜜,苦儘甘來的甜蜜。
她主動抓住他的手掌。
“我們去哪?”
歐陽戎想了想:“先回槐葉巷,剛剛走太急,忘了去叫馬車,不過現在也走到一半了,乾脆走回去。”
“也行。”謝令薑立馬道。
歐陽戎牽著她,繼續壓馬路,可才走幾步,忽然,頭頂雷聲響起。
旋即,大雨傾盆。
“糟了,怎麼下雨了。”
“傘呢?”
“哦!”
一把油紙傘撐開,二人肩膀碰肩膀,擠在傘下。
她左手握著傘柄。
他右手握著柔荑與傘柄。
歐陽戎悄悄側身,讓出半個肩膀的位置。
傘下某道嬌軀,也不動聲色挪動,亦讓出半個肩膀。
結果這番“毫無默契”的謙讓,使二人皆被淋濕半邊身子。
雨越下越大,突然一陣劇烈江風夾雜雨水,朝二人席卷而來,竹製的油紙傘咯咯作響,傘骨有些難撐,開始歪折。
歐陽戎與謝令薑頓時渾身濕透。
後者嬌呼,歐陽戎卻驀然大笑,仰臉看雨:“哈哈哈,打個屁傘,和沒打一樣,算了。”
他將價值八千兩的油紙傘丟進風雨中。
牽住身邊重要的人,往前方奔去。
“呀,我傘!”謝令薑回頭,美目圓瞪。
“真笨,彆打傘了,快走,找個地方躲雨先。”
風雨裡,他繼續大聲說:
“你若喜歡,以後我天天為你製傘,遮風擋雨。”
謝令薑怔怔轉頭,驚雷暴雨聲中,她大聲喊:
“好!這是你說的,歐陽良翰,你不許騙我!”
頓了頓,絕色小女郎這張濕漉漉的俏臉扳著,正經認真的叮囑:
“還有我的長壽麵,你也不準賴賬。”
歐陽戎無奈點頭:“好好好!”
板臉的謝令薑頓時破顏驀笑,唇角甜滋滋的翹起,她無比乖巧的跟著他往前跑。
大師兄去哪,她就跟去哪,淋雨也不怕。
少頃,二人拐過一條街道,頓時看見前方雨幕中,矗立一座寺廟,暖燈耀目,廟門未關。
歐陽戎轉頭:“趕不及回槐葉巷了,先進寺裡躲雨烘火先,這種城中寺廟,應該會有客舍提供施主夜宿。”
“好。”
二人連忙跑去,明明他們鬆手、各跑各的,會更快些,卻笨拙的牽手不放。
不多時,終於衝進寺廟中。
少頃,寺廟正殿裡守夜的幾位和尚便看見有兩道淋濕的身影從雨幕中衝進大殿。
這一對俊俏靚麗的男女旁若無人的四目對視,皆兩手撐膝喘氣,看見淋成落湯雞的對方後,都在傻乎乎的笑。
幾位僧人愣了一愣。
下一章叫雨後小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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