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獄後的第二年,我在一家叫做皇家禦宴的酒店裡當服務員。
下午四點半,一樓大廳突然熱鬨到不行。
食客跟服務員們都在看著一個方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那個就是司淩驍啊?他竟然要收購皇家禦宴!”
“司淩驍簡直是商界的一個奇跡,當年被沈江南害的幾乎家破人亡了,最後還是帶著他的神霄集團回歸了。”
我端著餐盤,剛好經過大廳,被這熱鬨的景象吸引,抬頭看過去,竟然看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是司淩驍。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白色襯衣的領口一絲不苟的貼著脖頸,胸前那條黑色的領帶上有個銀色的領帶夾。
他麵無表情的站在那兒,整個人看起來矜貴的不得了。
一旁跟他說話的酒店副總,看起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
“司總,能冒昧的問一句,您為何會選擇收購我們皇家禦宴呢?我們是個老牌酒店,對您跟您的公司而言,沒有任何助益吧……”
司淩驍的餘光淡淡的掃過了周圍,他身上那種獨屬於上位者的威壓,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因為,我不想讓一個人過的太容易!”他的聲音冷漠無情。
跟五年前完全不同。
副總是酒店的股東,他最不想酒店出事了,所以我看到他聽完這話,立刻就諂媚的對著司淩驍搖尾巴:
“司總,是……是我們酒店的誰惹您不痛快了啊?這樣,您說出來,我親自幫您找那家夥算賬,保證給您消氣!”
這下子,大堂裡的服務員麵麵相覷了。
明顯大家都怕被這樣的大人物給厭惡,招來殺身之禍。
司淩驍似乎看不出周圍人的緊張,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襯衣上的袖扣。
明明酒店大廳的燈光很溫暖,可是他周身卻散發著,好像是冰河世紀一般的寒冷。
他似乎是察覺到我的視線,突然抬起那深邃的眸子。
曾經對著我溫潤如風的目光,此刻變得鋒利且冷厲,朝著我這邊穿射過來的時候,殺氣很重。
我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也不敢猜測他是不是真的在看我,先本能的背過身,自欺欺人的躲避著。
司淩驍冰冷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她欠我的債,我會讓她一點一點地還回來!”
我聽到這話,微微的側身,餘光瞥到了他那無比森冷的臉色,還有那幾乎要將我一片一片解剖了的眼神。
立刻,脊背僵直。
我在監獄的那三年,也聽獄警講過司淩驍的事。
據說我入獄後的第三個月,司淩驍就在國外注冊了一家叫神霄的公司。
五年來,他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魔王般,以雷厲風行的嚴酷手段將司家重組。
然後頂著血雨腥風,防著明槍暗箭,一步步地將神霄送上了上神壇……
出獄後,每次看到司淩驍成功的消息,我都會默默替他高興。
我一直以為,我跟司淩驍從五年前,就再也沒有見麵的可能。
可是現在,他竟然來我工作的酒店了。
而且他還說不想讓一個人過得太容易。
那個人會是誰?
會是我嗎?
畢竟,在司淩驍被前女友拋棄這個新聞上熱搜的時候,大家都在用鍵盤罵我,詛咒我。
他們說,我這樣的人是有眼無珠,不配過的太好。
這五年我確實過的很不好。
我入獄前發現懷孕,想要聯係沈家幫我做保釋。
可外麵的人,除了閨蜜虞曼曼,沒有一個人願意來看我。
而虞曼曼的家世,又不能湊夠幫我保釋的條件。
最後我隻能在監獄裡養胎,生孩子。
就是因為監獄的環境不好,所以我兒子出生後有了先天性弱視。
醫生說,想治療先天性弱視,需要最少十萬去專業機構做弱視矯正。
我沒有錢,閨蜜也因為幫我養孩子,花光了存款。
所以出獄後,我每天都在想的就是,掙錢,掙錢,掙很多的錢。
我知道隻有賺到了錢,我才能夠走出困境,照顧好兒子!
想到這裡,我深吸一口氣,不讓自己再看司淩驍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