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一些拐彎抹角的詬誶?
她隻覺得荒唐。
秦二郎這時也說話了:“阿耶,隻是婦人家的幾句爭論罷了,您要訓斥她也好說,還讓人站著是不是太嚴厲了。”
秦二少夫人長得不錯,秦二郎還是挺喜歡這個妻子的,見此情景,不免為她求情。
他又把方向對準香巧。
“童夫人,內子已經知錯,下次必不再犯。”
“您看就此揭過行嗎?”
剛才他們已經聽說了經過,彆說隻是指桑罵槐,是她自己對上了槐的位置。
就算是真直接辱罵了,他也沒覺得自己夫人有錯。
夫人又說什麼了?還不是她出身本來就低賤,在他秦家那是做通房都沒有資格。
不過是遇到了一個被她迷昏頭的傻子娶她回家,怕是祖宗九泉之下都能再氣死一次。
香巧攥緊了手心,用儘自身最大的勇氣,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了,她不能臨陣退縮。
童郎都把她帶過來了,難道是想讓她看一眼就放過她們的嗎?
人要為自己說過的話付出代價。
秦二郎語塞,還想再說什麼。
秦大夫阻止了他:“你先閉嘴。”
“老二家的,你犯下口業,招惹了童夫人,這個你認嗎?”
當然不能認。
“阿公,兒當時隻是訓了幾句丫鬟,哪裡就惹到童夫人了呢?”
“或許是童夫人心思細膩,容易多想,加之有相似的經曆,就傷懷上了呢?”
她隻是在丫鬟湛茶的時候碰了她一把,然後對著被打濕衣服的丫鬟訓誶而已。
說一些:“胸前濕著是要給誰看,以為誰都有運道勾得郎君魂不守舍,一躍從勾欄胚子變成官家娘子嗎?”這類的話。
隻要她不承認,就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她是針對的童夫人。
童懷恩卻問:“既然閣下知道童某的內子有相似經曆,還口不擇言,這就不算無心了吧?”
秦二少夫人愣了一下。
不是,有這種經曆不是應該自卑的藏著掖著不說一個字,好讓彆人慢慢淡忘嗎?
你們怎麼就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了?
秦大夫下了判決:“有錯當罰,你今夜就去家祠,在祖宗麵前靜思己過吧。”
“阿耶?”
秦二郎不明白。
隻是一些口角之爭,何至於就受此重罰。
在祖宗麵前當然是不能站著的,得跪著。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讓她在祠堂跪一晚上。
現在天才剛暗下來,跪到拂曉時分得整整六個時辰,對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受得了?
“阿耶您好歹是正四品左諫議大夫,被一個五品的壓在你頭上作威作福,你還幫著他來訓責自家人。”
“你這個上級做得有絲毫臉麵可言嗎?”
“逆子住口!”
“既然你也沒認識到錯誤,那你也去跪祠堂吧!”
秦大夫要被這個蠢兒子氣死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是沒錯,但他和童懷恩能一樣嗎?
童懷恩是得天子重用的人,五品隻是他的起點。
而他已經老邁,升到四品是靠資曆一點一點熬上來的。
他大一級的品級在童懷恩麵前毫無說服力。
眼看著他將來會平步青雲,現在不趁著機會趕緊巴結就算了,還結仇?
左諫議大夫甚至慶幸他是現在就發難。
他給老二媳婦一點懲罰就過去了。
要是童懷恩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性格,暗暗記仇到以後。
他那時也兩腿一蹬下黃泉了,這兩個招人恨的傻子不知會被整成什麼樣子。
“童舍人,犬子不懂事,我給你的這個交代,你覺得如何。”
千萬彆記恨上他們家。
童懷恩滿意點頭,拉上自家夫人又往下一家去。
這年頭蠢貨隻多不少。
童懷恩帶著自己娘子一家一家的討說法的事成為京城裡一大奇聞。
有鄙夷他氣度小的,有羨慕香巧嫁了個好夫君的,還有嘲笑那些因為擠兌香巧被罰的。
禦史對於童懷恩的行為,呈了彈劾的奏折上到皇帝的禦案上。
貝恒打開看了下,大意就是彈劾童懷恩小題大做,持心不正。
皇帝批了個“已閱”就下發回去了。
並沒有任何措施。
還能怎樣?
這點小事,給你回個已閱就不錯了。
禦史該感動得哭死才是,他甚至都沒有已閱不回,他都還批了表示他知道了。
經此事後,香巧麵前再也沒有敢嚼舌根的人了。
他們都知道童懷恩是個護妻如命的,誰都不怕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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