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突兀現身,自然修為遠在自己之上,坦誠些最好。
隻見那老頭,鼻頭輕輕聳動,便有三個水球從酒缸裡飄出。一大二小,分彆飄向三人麵前。
“這是‘離彆淚’,以悲為基,離彆為絲,是我的獨創。”
舒衝微笑著,適時解讀。
潘少安聽到“獨創”二字,眼睛發亮,一口吞下。
潘音荷美目閃動,衣袖輕掩,慢慢喝下。
而那拄拐老人,則未見動作,大水球便一閃而沒。如果不是他喉結聳動,壓根就不知道水球去向。
稍傾,他品味結束,饒有興致地打量潘氏兄妹。
潘少安雙目微紅,雙手緊握,強忍著眼淚,一臉悲傷。
潘音荷拿出一件不知是什麼寶物的絲絹,掩住身形,僅僅有嚶嚶輕啼聲傳出。
“好酒!”老頭輕頓拐杖,一臉讚歎“以三品修為,調出蘊含如此濃重情緒之力的美酒,足以傲視同階了!”
這就是戲肉!
舒衝連連擺手,輕聲說出自己被神醫“判死刑”的可悲現狀,以及十幾天前父母遠行的決絕。
說到慟處,居然聲音哽咽,眼眶朦朧。
直聽得潘大小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恨不得立刻帶他去看神醫。
潘大少爺則目光炯炯,似是在想,如果易地而處,自己能不能做到更好?
“也對,唯有情真意切,才能引起共鳴。”老頭輕輕拍了拍舒衝的肩膀,以示肯定“莫要掛懷,你已做得很好!”
一時間,酒坊裡除了酒香,更有一股濃鬱的哀愁之意,彌漫開來。
“太爺爺,聽說四妙爺爺已經回到神都。”潘音荷拉住老頭的衣袖,輕聲哀求“您帶我們去看看吧,舒兄,舒兄他太可憐了!”
憨態可掬的佳人,此時眼中含淚,鼻頭微皺。是既可愛又可憐,讓人升不起拒絕之意。
就連修為深不可測的拄拐老人,也忍不住連連點頭,滿眼寵溺。
他點頭的同時,拐杖輕杵地麵。瞬時間,四個人消失在酒坊中。
留下隔壁茫然不知的李九,一邊喝著悶酒,一邊等少東家完工。
……
神都城內,某個普通修士不知道的湖邊,有三間古樸的茅草屋,以及簡易的籬笆院牆。
屋後老樹陪伴著小院,看花開花謝、潮起潮落;老樹的新芽是湖畔的春暖花開;樹上砍下的枯枝是小屋的炊煙,是湖畔唯一的煙火氣。
屋內,一位忙碌的老道,正在整理滿屋的草藥。
老道鶴發童顏,一米七左右有點微胖的身板,配上灰白色道袍,一幅飄然世外,得道高人的模樣。
咦?
老道耳朵聳動,起身走向屋外。
“潘老頭,你怎麼來了?”
拄拐老人一行,在院中顯露身形。
“四妙,你何時回來的?”
兩人似乎很熟,說話完全不考慮對方的前言。
潘音荷喜滋滋地走上前去,拉住老道衣袖,輕輕搖擺。
“四妙爺爺,我朋友快死了,你救救他吧!”
說著話,眼眶中,開始煙霧彌漫,似是隨時會傾盆大雨。
老道連忙拍了拍她的纖手,溫聲說道。
“他呀,我治不了。既然是你的朋友,這裡有些五石丹讓他吃下,可以快樂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