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故事的開始!
貝蒂猶豫了一秒鐘,鄧布利多會全部告訴她嗎,她能不能承受這麼多真相的重量呢?
她下意識去找尋斯內普的目光,他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總是能夠讓自己迅速的平靜。
斯內普對著她懶洋洋的瞥了一眼,似乎帶了一些鼓勵。最後她深呼吸了幾次,鄭重的說“我準備好了。”
鄧布利多的手指修長,在他說話時經常把指尖對在一起,眼下他正這麼做了“尤金的確是個勇敢的男孩——不久前,他的父親亞爾林和加西亞的叔叔拜爾德攻擊了尼可,值得慶幸的是,我阻止了他們。但同時,不幸的是,他們似乎發現了哲人石不在那。你是他們首個懷疑的人——事實上,甚至更早以前,他們就要求尤金本森接近你——他們絕不會放棄一絲可能。”
貝蒂感到自己全身僵硬了,尤金本森!那個棕色頭發灰綠色眼睛的男孩!她最好的朋友!她甚至因為他和克萊爾決裂的朋友!他怎麼敢,他怎麼能欺騙自己!居然是因為魔法石?貝蒂想起來她在剛才還擁抱他,感謝他,牽住他的手為他擔心…他怎麼能這樣對她?
鄧布利多停下來,明亮湛藍的眼睛有些擔憂,目光順著鼻梁往下“伊麗莎白,或許我們可以——”
“說下去。求您了,先生。”貝蒂顫抖著聲音,艱難的回答。
“好吧——好吧——他當然不願意傷害你。當我第一次問出這件事的時候,他幾乎是立刻答應和我們裡應外合。伊麗莎白,尤金的確是個勇敢的男孩——彆忘了我剛才的話。你要記得,我們都會犯錯,重要的是如何挽救。”鄧布利多又停頓了一會兒。“我提議,我們也許能夠互相提問,這樣會快捷的多,畢竟——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
貝蒂胡亂點了點頭。她還在上一個漩渦裡無法自拔,她不能相信,尤金的體貼關心,溫柔擔憂全都是假的。他把她當做了什麼?
“你為什麼會拿出魔法石,我猜測尤金是暗示過你不能的?”鄧布利多似乎看透了她,打算飛快的打斷她的情緒,首先拋出了一個問題。
“盧修斯叔叔告訴我,他們指控父親和厄爾叔叔殺了麥金農一家,而魔法部長的態度極為關鍵。還有什麼比魔法石能證明弗拉梅爾和您的友好呢?”
貝蒂整理了情緒,猶豫了一會兒,重新戒備的打量鄧布利多“您敢發誓,我們與彼此絕不說謊?”
“當然。”鄧布利多笑了笑,這讓她覺得自己的要求傻透了。她難堪的加上“很抱歉,我知道我不該這麼說,這的確很失禮。可是在一件事情上,至少這一件,您欺騙了我。您說——斯內普教授是不會去體育館的。”
貝蒂飛快的偷看了一眼斯內普,他麵無表情的盯著地板,眼睛裡沒有波瀾。鄧布利多聳聳肩,幽默地回答“是的——西弗勒斯說過絕對不會去的,可是他破例了不是嗎。也許他擔心——愛爾蘭隊輸了比賽?”
他說完附加上一個調皮的眨眼,氣氛輕鬆了不少,起碼比起他們才進屋的時候,是這樣的。
斯內普剛想發表點什麼,門外就響起了巨大的落地聲,就好像誰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鄧布利多打開門,尤金抱著加西亞幾乎是摔進房間裡。
“教授…快救救她我做不到我念的咒語不管用!她的血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尤金環顧四周後的環境後,不得不喝把加西亞平放在地上說。
加西亞從尤金的懷裡露出臉來,貝蒂蹲下去細看,低呼了一聲,那是——她的臉!
斯內普迅速的抽出魔杖,放在她的傷口上,發出了像歌吟一樣的念咒聲。貝蒂嚇得坐在地上,但很快她意識到一件事——加西亞是代替她受了所有的攻擊。
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痕本應該出現在自己的身上的,那個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應該是她!貝蒂說不出話,被加西亞所救讓她感到更加難堪起來。她很像走上前握住加西亞的手請求梅林讓她醒過來,可是她做不到,腿腳就像灌了鉛一樣,她楞楞的盯著加西亞逐漸恢複的臉龐,感到自己正在失去底氣,她怎麼能容忍這樣荒唐的事情?
斯內普教授連續念了好幾遍咒,又用白蘚處理了加西亞的傷口。屋子裡沒有人說話,貝蒂咬緊牙關,仿佛那傷口長在自己身上似的,她知道,這一定很疼。
斯內普譏諷地抬起頭,指了指加西亞“特拉弗斯小姐,現在知道你究竟做什麼了?”他的眼睛裡飄過一絲可以稱為同病相憐的光芒,很快又歸於沉寂“好了。現在讓我們進入正題,那塊該死的石頭在哪?”
她猛的閉上了嘴,魔法石——交給鄧布利多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提議,可是尼可爺爺那並且鄧布利多會放過主使嗎?——他大概會列舉厄爾叔叔的罪狀,或者為加西亞主持公道她不知道。她隻是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再失去其中的一個親人了,她低下頭來,愧疚的不敢去看他們任何一個人,她結巴起來“我我不能夠”
就像一個驚雷炸開一樣,屋子裡靜得可怕,就像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
“不,不!”尤金想勸服她,“伊麗莎白,聽我的,你不能拿著那塊石頭,你會死的!”他狼狽地擦拭著傷口,急急忙忙地說。棕色頭發上的灰粒劈裡啪啦的往下掉,看得出來他們是從壁爐裡來的。
貝蒂有過片刻的猶豫,但她很快越來越堅定。“尤金——你騙了我。你沒有資格指使我,你配不上我的信任。”
她冷漠的開口,眼睛裡帶著刺人的光芒,一動不動。
“哦——是的,我真是混蛋,可是我必須提醒你,求你相信我。除此之外,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我求你了這是個圈套,他們都參與其中。我的父親,加西亞的叔叔,你的叔叔,甚至馬爾福先生。他們隻是想確定魔法石在你的手上。”尤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很快意識到貝蒂知道了,知道他從始至終都在欺騙她了。他的確沒法解釋,他也的確照著他們安排的這麼做了。他欺騙了她,這是事實。
尤金痛苦的扭過頭,他看著加西亞疼的皺起來的臉,再次覺得自己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你是說——就因為這麼一塊石頭。你們所有人都在騙我?——你知道,斯內普教授知道,叔叔知道——隻有我像個傻瓜一樣被你們耍的團團轉。”
貝蒂聽完後,沒有尖叫也沒有停頓,她冷靜的出奇,還能再怎麼悲傷呢?不會再比現在更不能讓人接受了,真是——太棒了。她珍惜的,想要保護的,最後都成了她一個人的鬨劇。
他們準覺得自己傻透了。
她現在的思路再清晰不過了。
——為了這塊石頭。尼可爺爺失蹤了好幾個月,厄爾叔叔連同外人攻擊她,尤金從始至終欺騙她。為了一塊該死的石頭。
她笑得瘋狂張揚,她笑得停不下來。
“厄爾叔叔說他們指控他和爸爸殺了麥金農一家,我真傻。黑魔王都倒台三年了。是什麼樣的審判需要延續三年呢?”她跪坐在加西亞的身邊,盯著那張慘白的臉“為了我的家人,我打著鄧布利多旗號和巴諾德握手,利用弗拉梅爾大做文章。我怕失去他們,甚至讓彆人代替我——躺在這。我真夠蠢的”
斯內普打斷她,怒氣衝衝地把她拉起來,魔杖指著自己,貝蒂聽到他陰惻惻的聲音從頭上響起來“特拉弗斯小姐的言談總是這麼出人意料。我假設你還記得這是誰的選擇,就會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貝蒂不敢去看斯內普,她知道隻要她抬頭,所有的事情她都會答應的,她對斯內普總是潰不成軍。
“教授——我——我不能。”
“看著我!告訴我你在做什麼!?”斯內普就像是怒不可遏一樣,聲音提高了。
貝蒂快哭出來了,斯內普在命令她,她沒法違抗,隻好說“我不能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再離開我了。”她看了看尤金,又看了看加西亞,最後終於把眼睛看向斯內普。怒氣代替了他眼睛裡的冷漠,她艱難而平靜的開口“我在保護家人…教授。”
斯內普幾乎想要打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麵裝了什麼,她簡直不可理喻。今天晚上,至少有四個人為了她在那個混亂的體育場戰鬥。甚至,現在那還躺著一個代替她受罪的女孩。她竟然毫不領情?
斯內普挑挑眉,放開了貝蒂,他冷笑一聲,飛快地走到鄧布利多身邊,黑袍像往常一樣翻滾,他說“校長先生。這就是你的信任,多麼有趣的結果。走吧——走吧。我得去霍格沃茲拿點魔藥,加西亞小姐傷的不輕。”
貝蒂的笑僵在臉上,鄧布利多信任自己,他一定感到遺憾。斯內普對她也一定失望極了,至於加西亞,為了她還躺在那昏迷不醒。她讓他們失望了。她讓為她付出的人感到不值得。她苦澀的笑著,就在這一刻,她突然就這麼決定了,梅林啊,她不要再背著這個枷鎖,讓這塊該死的石頭滾的越遠越好,離自己越遠越好!
但是在此之前,她必須和鄧布利多繼續他們之間的對弈——她會找到兩全其美的方法的!她可以同時保護兩邊的人的!她發誓她會的!
貝蒂猶豫著抬起頭,她打賭這是她到今天為止,最勇敢的一句話“鄧布利多教授。我得和您談談。”
鄧布利多拉開了門。他黑色的旅行鬥篷立刻消失在樓梯口,貝蒂看了看斯內普,還想尋求一點慰藉似的,斯內普冷哼一聲沒有看她,最後她隻得緊跟上去。
“校長先生…我”
“真是遺憾,我們沒法喝點什麼。”鄧布利多說,他坐在吧台的旁邊,藍眼睛裡帶著慈祥的光。
“媽媽說我擁有絕對的天賦,我想她是對的,我擁有絕對的壞事天賦。我以為我可以獨當一麵,我甚至以為自己可以做主。”貝蒂說著,自責的拍打自己的頭,痛苦將她淹沒了,她錯得多麼厲害啊!如果他們任何一個人丟了性命,她一定會立刻用死亡贖罪。她保證。
鄧布利多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伊麗莎白,我假設你還記得我剛剛的話,這非常重要。因為我們都會犯錯——你得知道,厄爾是你唯一的親人,同時,你也是他唯一的侄女。”鄧布利多的長袍落下來,擦著她的傷口,癢癢的,疼痛的,提醒著貝蒂,她到底犯下了多麼嚴重的過錯,她迷茫的問“我可以這樣想嗎,先生?”
“當然,寬恕和包容從來都是一種美德。”鄧布利多說。
貝蒂嘗試不去想所有人對她的欺騙。但說實在的,背叛和欺騙絕對比惡意來的痛苦,和尤金的隱瞞比起來,加西亞都要顯得可愛得多。
她喪氣的說“我做不到——先生。”
鄧布利多沉默了,他似乎猶豫了很久,銀白色的胡子隨著他的呼吸起伏著,他整個人都想被包圍在裡麵,周身散發出智慧的,安詳的氣息。
“我本不應該告訴你——但我同樣不希望你放棄這項美德,伊麗莎白。我們本來的打算是由你親自完成,加西亞小姐本不該出現。可是——當尤金看到你們穿著相似的禮裙,他毫不猶豫的這麼做了——我們都知道她一定會答應幫助尤金的,不是嗎。即使他的確有些卑鄙或者對你有所欺瞞,但單是這件事上,他絕對是你忠誠的騎士。”他遺憾的看著貝蒂,再次重複道“你要記得我的話,這是非常重要的我們都會犯錯,關鍵在於怎麼挽救。”
貝蒂瞪大了眼睛,她說不出話來。
“對了——我還得說的是——厄爾沒有攻擊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這是確定的。我敢擔保,你受傷的消息一定讓他急瘋了。”貝蒂知道鄧布利多指的的是加西亞代她受傷的消息,鄧布利多的喉嚨動了動,又說“很抱歉,我沒能幫上你什麼。”
她給鄧布利多鞠了一躬,算作道謝。但很快,她發現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相信誰,於是什麼都沒有說。
而且,她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問題了。
不用問,她聽到轉角後的爭執準是斯內普教授和尤金,加西亞喝下的複方湯劑則是臨走時斯內普遞給尤金的。
他們欺騙她,卻是為了保護她。
為她免去那塊該死的石頭帶來的不幸。
她覺得胸腔裡感動委屈憤怒不甘一點一點都歸於平靜,但是,事實上——她真討厭這滋味。她厭惡欺騙,不願意被人當做累贅,並且拒絕憐憫和同情,也不希望被救贖,而今天,她恰好幸運的同時遭遇了。貝蒂覺得自己的驕傲就這麼慢慢溜走了,於是自嘲地笑著說。
“帶走吧,先生,你把它帶走,那塊該死的石頭!”
她深呼吸了好幾次,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最終垂頭喪氣地說“您必須保證。厄爾叔叔不會有事。另外,隻要尼可爺爺同意,您立馬就可以帶走它了。”她的身體癱軟了似的,笑容也不受控製了
。
“我把它存在了古靈閣713號,名字是您的。鑰匙現在應該在您的辦公桌上。我本就是打算把它給您的,我——我真是個愚蠢的女孩。”
“真相是一種美麗又可怕的東西,需要格外謹慎地對待。孩子,勇敢一些,我們得不斷原諒彆人才能擁有更多摯友。”鄧布利多兩隻手掌抱起來,他半月形的眼鏡架在鷹鉤鼻上“伊麗莎白,你做的很好了,你今年才十二歲。現在——我們快上去看看加西亞小姐,她應該已經醒了。”
貝蒂點點頭跟著鄧布利多走上二樓。事實上——她寧願自己沒上來。
加西亞已經變回了自己的外貌,碧綠色的眼睛半睜著,金色的頭發散落在灰塵鋪滿的地板上,這顯得她像個落難的公主。
尤金不像平時的冷漠,而且一反常態的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膛上,灰綠色的眼睛裡痛苦和著急在翻滾——這足夠讓貝蒂不舒服的了,當然,是在她看見斯內普教授的表現之前。
斯內普屈膝蹲在加西亞旁邊,他的魔杖劃過的地方已經愈合,新長出的嫩肉看起來不比原來好多少。他出神地盯著加西亞的眼睛,重複的念咒,就像不知疲憊。
貝蒂微微扭開了頭,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加西亞是因為自己才會受傷,她卻好好的在這站著。更彆提她現在怎麼敢和尤金對視呢?
加西亞輕微的低聲哼哼著,嗓眼裡發出痛苦的嘶啞聲,這不得不讓貝蒂總是回頭看她。加西亞顯然不想見她。事實上,她的目光僅隻是時不時落在尤金身上。貝蒂左右挪動著僵硬的身子,最後視線定格在斯內普身上“她還好嗎,教授我能不能”
貝蒂停止說話,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味道,她發誓如果可以,她絕對會逃出去的。這房間裡是個多麼奇妙的循環啊,她看著斯內普對加西亞出神,加西亞又盯著尤金,尤金卻擔心的偷瞥自己。
一瞬間,貝蒂被巨大的愧疚和嫉妒壓倒了,她的眉頭皺的很緊。她不想對加西亞道謝,這使她格外的難堪,但同時鄧布利多的藍眼睛一刻不停地暗示著,她必須說點什麼。她被那雙藍眼睛盯得發怵,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牙根底下都快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來了。
一個聲音對她說:斯內普教授就那麼寶貝那個女孩嗎,她不過隻是受了點傷。作為她屢次冒犯你的代價,這還遠遠不夠呢。
一個聲音又說:夠了,伊麗莎白。彆忘了你曾經說過的,我們都得寬容一些。想想鄧布利多對你的信任,斯內普教授隻是想起了那個死去的愛人,不是嗎?
——死去的愛人。
這讓她迅速冷靜下來,是的,是的。她怎麼忘了,加西亞擁有那個女孩的特征。現在她知道了,不是臉龐更不是頭發,一定是那雙漂亮的綠眼睛。儘管這是她一直以來都想知道的,現在卻顯得沒那麼高興。但想到這,她似乎沒那麼抗拒對加西亞表示感謝了。貝蒂抿住嘴唇,剛剛的想法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加西亞本可以不這麼做的,她代替自己受到了攻擊,自己卻因為嫉妒僅僅是乾巴巴地看著她。她抬頭迎上鄧布利多的眼睛,一步一頓的走到加西亞的麵前,她對她屈膝,行了一個完整的屈膝禮,要知道,除了接受邀請她隻對長輩這麼做。加西亞滿不在乎的背過頭去,以表示她的不屑。貝蒂訕笑了兩聲“加西亞小姐,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但你的確這麼做了。你救了我,真的,我必須為我和你過去的不快道歉。非常謝謝你,對不起”她說著輕輕抱了抱加西亞,這是她能想到的最為親切的感謝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