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議論著有人決定要報考名的太學,有人決定要繼續科考。
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提起來過長安城不良人綜合學院。
很快的,他們發現,最先開口的那人現在卻一言不發,隻緊緊的盯著手裡的邸報,皺緊了眉頭,神色看起來有些猶豫、嚴肅。
“張兄,你怎麼不說話了?”一個人笑著問道,“你是準備入科考黨還是準備入明德太學黨?”
張姓讀書人猶猶豫豫著,遲疑地開口說道:“我是打算報考傳承不良人綜合學院。”
屋子裡的氛圍戛然靜止凝滯。
這句話石破天驚,所有人都沒有意想到,他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張兄,你怎麼會這麼想?”一個人驚聲問道。
“對呀,你可是讀書人。若是科舉入朝為官,最低也是九品。不良人隻是小吏和官還是差遠了。”
就在其他人勸阻的時候,張姓讀書人苦笑著搖搖頭,輕聲說道:“諸位不必好言勸我了。”
“我心裡有數。”
“我雖然是讀書人,但天賦和諸位還是差的太遠了。”
“若是走科舉之路。可能十年,二十年之後,我方才能中第。”
“就算中第,以我之才能七品閒官也就到頭了。”
“若是報考明德太學,我在新學一道上,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天賦。”
“就拿數理來說,陳兄解一題所需時間我需要花費數倍。”
“我向他請教,多數時候我連他的解釋都聽不明白。”
有一人忍不住插嘴:“就算如此,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去報考不良人啊。”
張姓讀書人搖了搖頭。
他伸手一指,落在邸報上的一處。
那裡正是報考的時間。
“你們就不覺得蹊蹺嗎?”張姓讀書人輕聲說道。
“為何長安城不良人綜合學院的報考時間會如此之倉促。”
大多數人沉默下去。
有些人不以為然。
張姓讀書人開口說道:“我總覺得不良人似乎還會有什麼更大的動靜。”
“不良人都已經獨立了出來,甚至是到了能和縣衙平起平坐的地步。”
“若不良人、不良帥都還隻是小吏,你們覺得這合適嗎?”
一名讀書人搖了搖頭,皺起眉頭:“但說到底現在並沒有新政出來。”
張姓讀書人爽朗的一點頭:“沒錯,我就是在賭。”
“若是我賭對了,這是雪中送炭,日後說不得就平步青雲了。”
“就算我賭錯了。以後當個不良人,不良帥,安身立命也是一件好事。”
屋子裡的讀書人又沉默了下去。
他們都感受到了,這個人身上的堅定意誌。
被恭維的那位陳姓讀書人,略作思考,想了一下。
“我覺得張兄說的在理,也是被張兄點醒,我才想到這一點。”
“說不定這十五日便是一個考驗,若是沒有張兄這樣的決心,又哪裡會有讀書人去參加這次考核呢?”
陳姓讀書人站起身,朝著張姓讀書人鞠了一躬。
“張兄,武運昌隆。”
接連兩個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其中一個還是在他們這個小圈子裡頗有名望的人。
這讓其他讀書人也不由得開始慎重思考起來,究竟有沒有這樣的一種可能。
他們越想越是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