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不僅僅是因為陳九暮的威脅。
更主要的,是就在不久之前,他發現了腰間一陣異動。
緊接著,曾經被他視之為生命的蟲牌,居然不翼而飛了……
對。
蟲牌,就是那個代表著血月之主親使身份的腰牌。
在裡麵,據說還有著血月之主的血肉。
那是衝破了上古法陣,從血月降臨於世的至尊之物。
通過它,胡人王能夠及時在夢中,與血月之主溝通。
儘管這樣的溝通,依舊是模模糊糊,隻有似是而非的一些指令。
但對於天底下信仰和崇拜“蟲皇”的人來說,已經是至高無上的榮譽了。
要知道,天底下擁有著蟲牌的……
每一個都是未來的一方雄主。
已知的兩位蟲牌擁有者,莫不是人間超凡,並且統領一方的梟雄之輩。
而他胡人王能夠擁有,未來也必將有無限可能。
但就在剛才,蟲牌沒了。
去了哪兒?
胡人王不知道。
但他卻無比強烈的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被至尊,也就是血月之主拋棄了。
為什麼?
或許是他的能力有限,或許是他的信仰不夠堅定。
又或者是它挑中了彆的主人。
總之一點,他胡人王,啊不,胡泉身上的神眷,已然不再。
失去了至尊眷顧的他,又算是什麼呢?
在這等大爭之世,他還有什麼用處?
極度的失落中,胡人王跑到了施秉天坑的邊緣,打算順著原路返回。
他想要返回長沙,回到嶽麓書院,召集他最為親近的那些心腹,難受南下,去廣州找一條船,然後順著海路南下,去南洋,或者去西洋……
總之跑得越遠越好。
對!
跑路吧。
管你這兒天翻地覆,老子先跑路,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再回來。
打定主意的胡泉,瘋狂跑到了歸途,卻瞧見原本的屍梯,居然被摧毀了。
那些被當做炮灰的倀鬼,散落一地。
有的還有“生機”,正在滿地蠕動……
怎麼回事?
胡泉有些錯愕,不過雖然失去了蟲牌,但作為半步超凡的他,攀爬這等險峻,倒也無妨。
他借著血色月光,挑選著上山之路。
然而就在這時,卻被一陣古怪而痛苦的獸吼,給吸引了注意力。
胡泉下意識地舉目望去,很快就瞧見了苦主。
檮杌傲風。
天知道那頭本應該留在正麵戰場的異獸,是怎麼跑到的這兒。
不過瞧見這廝,胡泉也是心思一轉,大聲喊道“傲風大人,快來幫忙——你若是幫我馱到上麵,我必定幫你在至尊麵前,美言幾句……”
話音說到一半,他卻下意識地停住了畫餅。
因為他瞧見那異獸的身上,騎著一人。
那人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地說道“哦?我應該說些啥?等等啊,我想想——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還是‘這麼巧,你也在’?”
胡泉雙目通紅“是你?”
隨後他苦笑一聲,說“所以,這是宿命的對決嗎?”
同樣來自於龍裡軍屯的兩個少年……
今時今日,終究隻有一人能活?
想到這裡,胡泉捏緊了唯一剩下的左手拳頭,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濃烈戰意。
而居高臨下的陳九暮,卻拍了拍身下坐騎,說“來,這就是你的投名狀……”
胡泉“……”
小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