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者天行!
卓璿修道甲子,尚算順遂,雖然有過幾次凶險的廝殺,但都是有驚無險。
從來沒有過像這次一樣有心無力,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一般,待人宰割。
尋常大煉氣師精氣耗竭,就仿佛魚兒離了水,鳥兒失去了翅膀,再難施展出任何術法,淪為那種金玉其外的銅骨境煉體士。
此刻見到漠天行主動留下,卓璿嘴上雖有責怪,內心卻輕鬆不少。
“你連大煉氣師都不是,能幫上什麼忙?我如今自身難保,到時候可顧及不到你。”
還不等漠天行說什麼,那一片紅霧已凝固成實質,像一隻巨大手掌牢牢將二人抓起禁錮在半空。
倘若卓璿全盛時刻,自然能一劍劈開紅霧的禁錮,但此時的她連揮劍的能力都沒有。
更讓她彆扭的是,漠天行正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撲在她懷裡。
確切的說是因為紅霧手掌的緣故,兩人被壓縮至一個極其狹窄的空間內。
一時間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趕忙展開雙臂,想要撐開紅霧,卻如同陷入棉絮堆中,使不上力氣。
明明就是一口氣就是吹散的霧氣,卻能牢牢限製住二人,無法掙脫,隻能任由紅霧帶著二人退入寶雞門核心區域。
“你彆亂動!”紅霧手掌內一片迷朦,隻聽卓璿嗔怪道。
不曾想紅霧手掌宛如這一陣法的核心,身處其中,五感幾乎被剝奪,僅留觸覺可以被感受。
漠天行修行時日尚淺,對敵經驗淺薄,本想仰仗自己堪稱逆天的體魄強行掙脫出去,可空有力氣卻使不出勁,猶如溺水之人在水中掙紮。
此刻五感受限,眼前朦朧不清,耳旁不聞聲響,體表的觸感反而被成倍放大。
他似乎碰觸到了什麼柔軟之物,又碰觸到了什麼光滑細膩之物,內心忽然有種悸動,想要一寸一寸細細探索一番,卻又覺得是某種不祥的禁忌,該早早遠離才好。
直到摸出了女子清麗卓然的麵龐,漠天行才如觸電一般收手,背後冷汗直冒,口中默念失禮、失禮。
漠天行不敢動彈了,但隨著紅霧手掌愈發收攏,兩人始終緊密相貼,以至於在五感受限的情況下,他都能隱約聞到一股令人心怡的幽香,就如那日在方芝芳身上聞到的一般。
再加上身體感受到的柔滑觸感,不禁叫人心猿意馬。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一路上下顛簸中,卓璿終於忍無可忍,她將原本留在緊要關頭使用僅剩的一顆回氣丹服下,儘快恢複些許精氣。
“噗…”
劍氣自周身傾瀉而出,將紅霧手掌徹底轟散。
兩人從半空中落下,漠天行趁著五感暫時恢複,趕緊抱著卓璿,穩穩落地。
這一招“天女散花”,又將精氣耗儘,卓璿又羞又惱,狠狠推開漠天行,真想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若不是見漠天行才十四、五歲的少年模樣,一副懵懵懂懂,人畜無害的樣子,她都要懷疑漠天行是不是故意占她便宜。
她甚至一度有些慶幸,若是換成其他成年男子,或是年邁老翁,如此這般,她要如何麵對道侶陳楚然。
也不知是用力過度,還是氣息不暢的關係,卓璿一時間氣喘籲籲,麵紅耳赤,眸光閃爍,似是在躲避漠天行澄澈單純的眼神。
漠天行倒是覺得此刻青絲淩亂,稍顯柔弱的卓璿不同以往英姿颯爽,另有一種美感,以至於他都想伸手替她撥正一下散亂的青絲。
他終於還是沒有出手,因為卓璿已經主動避開他三丈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