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養成記!
按照皇甫傑的名單,在十年前飛鸞迷航之後,短短半個月時間,幾乎所有航場高層專員全部消失,一共十人,由於十年太久,且城隍廟沒有為凡人立傳的習慣,所以一般都隻是姓氏加上職稱。
消失者一共十人,且不安姓氏筆畫計算先後次序,由大到小分彆是航場最高管理者,工部員外郎兼司務一人,候姓;工部監修禦史兩人,周姓,楚姓;飛鸞監修同知一人,付姓;工部聯航司位少卿一人,龐姓;航場通保兼巡檢事兩人,於姓,趙姓;批文執筆一人,高姓;審報同知一人,李姓;聯防督導一人,成姓。
深夜,南郊大宅之內,安然和衣端坐,雙眸炯炯的翻看著從城隍廟那裡拿來的資料,按照上麵的說法,這些人在飛鸞出事後,僅僅用了三天時間,便接連蒸發,不知去向,關於這件事,上邊也是做了相當詳儘的解釋九月二十九日夜,少卿龐某借故外出,裹挾賠金隱姓埋名而去,三十日平明,候司務帶家眷向北逃匿,同日正午開始,於某、趙某、高某、李某相繼逃遁,下落不明。
十月初一,成某攜家眷於城南門出逃為執役識破,隻身落走,楚周付三人背家而去,其餘未遁者,督造師歐陽華,保金社鄧常、工部右侍郎懷禮儘皆受執役控製,後三載無異象而逐之。
接下來,便是局部自覺漏網者的處理報告時人有邪道者白天通,以道師自居,於飛鸞之上布咒,與龐姓少卿合謀,妄圖害人性命,計成累百餘人之命,經有司受理,茲定於仲春六十八年十月初七日受毒而蠱,龐姓少卿隨者一人,後更福伯者,十月初九日死於親子之手。
“這城隍廟反攻倒算的本事還真是名不虛傳,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處置好了部分涉及此事者!”安然拿過一張白紙,撚起狼毫,就白紙之上揮就龐少卿,即荊老爺,卒;福伯,卒;付某,厲物刺顱卒。
“一共十二人,死了三個了?”安然正怔忡間,龍韜散人自門外跑了進來,邊跑邊強調道“不對,師父說的不對!還有差一個!”
一聽這嗓門兒,安然邊苦笑不已,下午時候,為了更加妥善的處理此事,安然將龍韜和楚間客小兩口派了出去,按照名單多方打探之後,到了後半夜,這二位終於回來了。
“怎麼樣,這次遇害的是哪位?”安然放下卷宗,起身迎上前去,問道。
龍韜端起桌上的茶盞,狠灌了一口道“間客和這一帶土地遊卒關係還算撚熟,不費吹灰之力便全查清楚了!”
安然聞言不禁笑逐顏開“哦?說來聽聽!”
“昨天夜裡,執役司在航場登艙通道抓到了幾個反水的家仆,後來又發現了被活活嚇死在通道裡的於巡檢,對了,現在的身份是虞城東區萬康錢莊老板。”
龍韜一口氣彙報完畢,安然趕忙連道辛苦,恰在這時,格格和陸家大小姐端著一些湯點從膳房走了出來,安然見狀趕忙道“龍韜,間客,你們也累了一天了,正好吃些熱湯糕點,也好暖暖身子。”
安然轉身幫著兩個妮子接過鮮湯和糕點,淡笑著問道“這是誰的手藝呀?”
“嘿嘿,然哥哥一定想不到吧,這是鮮湯和千層餅都是飛裳姑娘做的哦,我剛剛嘗了嘗,相當不錯哦!”
“是嗎?”安然倒是真沒想到,對經商之事頗有見地,堂堂的陸家未來掌門人陸大小姐還有這麼一手,為了突出自己的積極,趕忙拿起湯匙為自己盛了滿滿一碗。
安然拿起瓷勺,正打算品嘗一下陸姑娘的手藝,一旁猴急的龍韜早已順勢將湯碗奪了過來,一邊說著“謝謝師父獎賞!”一麵便舀起一勺送到楚間客嘴邊,膩膩歪歪的道“來,娘子,先替他們嘗嘗!”
“哼,誰是你娘子!”楚間客白了龍韜一眼,緩緩接過湯匙,將那一口湯湊到了龍韜口中,湯一入口,龍韜細細品味之後便讚不絕口道“味道真美,陸姑娘,這是什麼材料做的呀,教教間客,讓她沒事兒也為我煲煲喝!”
“喝湯也堵不住你的臭嘴!”楚間客麵頰一紅,順勢將一勺湯再次送進龍韜口中。
被龍韜這麼一誇,陸飛裳登時便覺得不好意思起來,細聲細語的作答道“嘿嘿,這湯是我狐族提神醒腦,增加精神的,三味湯,主要是山螞蟻、紅杏參,還有久經晨風朝露的山地蝸牛,再佐以靈芝、地根精心調製而成……”
“噗!”還沒等陸飛裳說完,那邊龍韜早已胃裡一轉,忍無可忍的吐了出來。
陸飛裳見狀尷尬的問“散人大叔,這是怎麼了?”
“沒,沒,太好喝了!一時間有點無法自拔!”
“無法自拔是吧,那就彆壓抑著,來,再多喝兩口!”楚間客壞笑一聲,不由分說的揚起湯匙,在龍韜強顏歡笑的神情注視下將那隻載滿了濃湯的瓷勺遞了過去。
反觀一旁的安然就自然的多,雖然心裡滿是忌諱,但他不說,就見他煞有介事的拿起湯勺,在湯中緩緩舀了一舀,隨即丟掉湯勺,“咕隆隆”將補湯一飲而儘,就在他內心如釋重負的準備放下湯碗之時,他看到了一幕讓他欲哭無淚的場景,那邊的湯鍋邊上,格格擎著湯碗,飛裳舉著湯匙,兩個妮子分工明確的正為疑似很愛喝的安然重新準備了一碗比之前還要大一號的三味湯。
……
龍韜夫婦和格格都去下去了,正堂之中隻剩下了安然和陸飛裳二人,醜時將近,安然仍然睡意全無,他在思考著一個問題,根據龍韜二人的走訪結果基本可以斷定,這些人的關係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就他們的分布來看,已然是做好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準備,雖然都在虞城,但分布之散亂猶如粟落滄海一般。
“他會對誰先動手?”安然越想越頭疼,索性先將此事放在了一邊,轉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飛裳,安然便是一臉的愧疚,充滿歉意的道“陸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本打算這兩天陪你好好轉轉的,沒想到……”
“沒事的,安公子,飛裳就喜歡這麼呆在你的身邊……”陸飛裳說著說著,眼波轉到與安然相對的位置時,忽然宛如被被刺激了一下似的,麵頰一紅,趕忙彆過臉去,生怕這細微的變化被安然看到。
其實有著同樣感受的人,還有一個,那就是陸飛裳身邊的安然,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和陸家大小姐的關係到底有沒有錯,之前的自己也聽過諸如“許仙與白娘子”、“牛郎與織女”以及“牡丹亭”這樣的一些特例情緣,雖然結局都不太好,不是被和尚拆散就是被老爹拆散,更有甚者自己拆散!但那畢竟是傳說,是一種文藝氣息十足,且虐心虐肝虐五臟,集優雅、暢想與美好於一身的扯。
“人和妖邪不能在一起,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我連純肉打造的身體都沒有,不應該算在常人序列,更何況飛裳又不是邪妖!隻要嚴於律己,應該不會有事的吧!”安然這樣想著,眼神也不受控製的失焦起來。
“安公子,你在想什麼?”看著安然望著自己失神的模樣,陸飛裳狐疑的的打量了自己一番,一對美眸寫滿了疑問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