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養成記!
“啊!”“咻!”那一刻,李同知的內心一定很驚喜,驚悚、歡喜。
鋼條的尖刃與他的眉心緊寸步之遙,在他麵前,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正吃力的緊握著那根如離弦劍般的鋼條。
“你!”李同知手足無措,安然的聲音冰冷“還不滾開!”
一旁的安德烈和周侍郎見狀不由得恨得牙根發癢。
“你小子就那麼喜歡多管閒事嗎?”安德烈的聲音有些顫抖,明顯是氣的不清,周侍郎見狀怒目圓瞪道“這小子是誰?”
“我的侄兒!現在的義子!”安德烈說完,整個身子也動了起來。話是這麼說,但這位老兄的實際行動卻告訴所有人,隻要和老子對著乾,親爹都不管用。
“你小子惹毛老子了!”安德烈聲音未絕,一道指印招呼上去,直接將安然彈出了老遠,安然也不含糊,飛出去的那一刻反手將法訣鬆了出去,安德烈始料未及,腰間受了重重的一擊。
安然單手拄地,輕輕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叔父,安德烈也多少有些詫異,這小子居然能傷到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安然馬上便用實際行動告訴他,這隻是開始。
周侍郎一見安然如此,怒氣滔天的衝了上去,安然充分體現了道士癲狂狀態的豪情,隻是一個照麵,便將周侍郎大人打到了一邊,口中冷冷的警告道“沒你事兒,一邊涼快去!”
安然的表現大大超出安德烈的意料,但這位叔叔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同伴被人家橫了,他就一定要橫回去。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天地玄黃,陰陽妙法,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口訣儘處,光芒四射,猶如萬把利刃直奔安然而去。
安然腳紮鉗羊馬,仆然攤手,憑空劃出一塊屏障,信手一揮,朗聲道“呼地斷開,夾山為路,萬法歸宗,儘入其中,靈寶天尊,急急如律令!”
前方地麵忽地分做兩成,萬道利刃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引入其中,屏障消散,一切歸於平靜,地麵合攏,猶如剛剛一切都未發生。
安德烈明白了,這小子是真的使出全力了,不過按他的性格,是你狠我比你還要絕,口訣步驟省略了,安德烈淩空而起,身體猶如陀螺一般旋轉,周身發出刺眼的明亮,地上哢哢做響,一根根銀針似飛蝗般飛出,直接應驗到安然身上,安然右耳一動,身子做閃電狀避讓開來,周侍郎看的呆了,另一位李同知更是長大了嘴巴,短暫的錯愕之後,這位兄台終於回過味兒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李同知拔腿便跑,安德烈正要追趕,卻見安然閃身一退,順勢撚過一根銀針,推送出去,一聲慘叫之後,李同知右腿一沉,陡然跪在地上。
銀針在右腿上綻放,鮮血溢出,李同知疼的悶哼一聲,安然回身俯衝,不多時便來到安德烈身邊,大手掄圓,照著叔父的前襟打去,安德烈退步避開,擋住侄子的右手,詫異的問“你到底幫誰!”
“幫理!”安然也不多話,回手又是一擊,安德烈身子一傾,躲過攻擊,向後退了數步,大手一揮道“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兒?”安然的怒氣值已經達到了,安德烈卻平靜了不少。
“小子,彆再打了,是我錯怪你了!”安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狐疑的望著叔父。
安德烈收起了嚴峻的麵容,輕鬆的道“你衛道,我複仇,都是各為其事,做叔叔的誤解了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安然瞬間平靜了下來,安德烈瞟了一眼安然,道“讓我們把他帶走吧!”
“絕對不行!”安然從容站定,平靜的道“叔父,不要再枉造殺孽了!”
安德烈苦笑,這還是第一次發自真心的苦笑“侄兒,你不懂,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平複陰煞屍的怨氣!為叔生前行道多年,什麼妖魔鬼怪都經曆過,陰煞屍著實是極陰極邪之物,二百多條無辜性命隻為了他們的一己之私,此等敗類,實在是罪無可恕!”
“我知道!”安然點了點頭,篤定的道“所以,更不能因為這些敗類臟了自己的手,加重自己的陰刑。”
安德烈疑惑的看著安然,安然麵色凜然道“叔父放心,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侄兒好了!”
安德烈混跡多年,自然知道安然的意思,但怨氣所致,讓他一時無法去真正的相信任何一個人。
“後天酉時,飛鸞回航之時,定會給叔父一個交代!”安然的聲音很低沉,很踏實。
安德烈沉吟片刻,回首看了看身後的周侍郎,周侍郎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平靜的轉過身,隱入了背後的黑霧之中。
“好,然兒,我相信你不會讓義父失望!”安德烈從來不是優柔寡斷之人,說話這話,身子逐漸消散,消失在了夜色中。
安然背過的手緩緩放了下來,手中的一團寒光也逐漸平息,安然如釋重負,不管怎麼說,自己還是說動了叔父,那記絕招最終也沒有用上。
看著沒了性命之憂,李同知強忍著劇痛,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準備大搖大擺的離開這裡,這個人很沒禮貌,剛剛還在哭爹喊你昂,這麼一會兒便完全忘了安然的好,走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打,拍拍灰塵跛著腳便要溜之大吉。
“撲通!”一聲,開溜的李同知隻覺後腰一陣酸麻,整個人猶如沙包一般翻滾出去。
回頭望去,安然拍打了一下腳麵,冷冰冰的麵上看不到一絲波瀾的緩步來到自己身邊,在李同知驚恐的注視下,安然自一側的貨箱上不費吹灰之力截斷了一道鐵索,上前幾步拉起嚇得半死的李同知,三下五除二便以一個右手上右手下,手指對抵於背後的最難掙脫的綁縛姿勢將他鎖了個結結實實。
“小子,你這是乾什麼,救了我又要把我鎖在這裡!這是什麼意思?”
“彆在那大呼小叫的!”安然的低喝讓周禦史不禁打了個哆嗦,安然一麵整理著隨身攜帶的法器準備下一場救援,一麵聲音清冷的道“我也不想救你們這些不知羞恥的人渣,隻是不想讓你們的臟血沾染到逝者的靈魂而已!”
安然說完拿起通訊器,撥通了執役司的電話,待到對方接通後,安然緩緩開口道“有人在城南五裡鋪抓到了一個可疑的老人,很可能與孟娘號飛鸞的陰謀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