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叔如同檢閱一般,來到了龍韜飛裳與驢之間。
“那位小道士,這幾個人是你帶來的?”英叔的眼中充斥著無限的敵意,饒有深意的問。
安然回過身來,應道“英叔,有什麼問題嗎?”
“那就好,彆給我惹什麼麻煩!”英叔冷冷的告誡了一句,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相當瀟灑。
安然苦笑不已,上前牽過陸家大小姐的手,柔聲道“沒事兒的,有我在!”
還記得小時候聽奶奶講過一個故事,一位落魄書生進京趕考,經過一片荒山時遭了賊,身無分文,饑寒交迫,最終昏死在了一處荒山野嶺,幸得一位老太相救,還給他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而這頓飯菜的原料不僅簡單,甚至簡陋。
兩粒米,一口破鍋,一隻壇子,哦對了,還有一口口水,看著這些東西下鍋,書生甚至有種絕食的衝動,但最後聞著飯菜的香味兒又忍不住動起了筷子,結果這一吃,便停不下來,太好吃了。
而在英叔家裡,也有這麼一位,做飯速度之快,原材料之簡陋,過程之惡心,與故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而這位廚師,便是那位英叔口中的“死老太婆”。
這一招瞞的過彆人,卻終究瞞不過安然,對這一招,他是深有體會,曾經執行任務之時,他就遇到過一位與之類似的老婦。
那是一種類似奇門遁甲的幻術,其大成者當屬三國時把曹操忽悠的七渾八素的左慈先生。
雖然是旁門左道,但卻相當及時。吃過了晚飯,英叔吸了一袋水煙,又拿出了一小瓶黃酒,自己倒了一碗,又為安然和褚道士,以及龍韜散人斟了一杯。
在英叔這所義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不喝一杯酒,不得談彆事,說白了就是英叔的愛好所致。
“英叔,安某此次前來是……”安然還沒說完,英叔便接過了話頭“我都知道了,先吃,再過一會兒那隻屍煞就又要發狂了!”
安然不由得心生敬意,下意識的問“英叔知道此事?”
“略懂而已,恕我直言,這位小道友也不是屬於這裡的人吧?”英叔吃了一口爽口的拌菜,輕描淡寫的說道。
安然自然知道這句話的含義,為防英叔泄露了天機,趕忙敬起酒來。
小酒喝的還算融洽,酒喝完了,英叔轉身對褚道士和龍韜吩咐道“二位就去洗洗睡吧,晚上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門,還有,尤其要提防後窗的地方,睡覺的時候擺個魁星踢鬥,這樣還有可能平安睡到明天早上!”
褚道士聞言不禁泛起一肚子的苦水“道兄,這可是你府上啊!”
“義莊是我的又怎麼樣!這裡到處都是那些鬼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字字刁鑽,句句刻薄,不愧是英叔。
其他人都走了,房間裡隻剩下了安然和英叔,從未想過要和這位道長獨處的安然不免有些不適應,生怕自己說了哪句話反過來噴自己。
出乎安然意料,英叔性格一轉,竟然變得相當從容溫和“我點過你的小錢了,到目前為止你們是最虔誠的!”
安然訝然不已,正要發問,隻見英叔篤定的道“從虞城到這裡,你們應該經過九轉十八彎,於路遇到六百二十一人,共得五百八十三枚舊錢!”
安然不禁動容,這都能算的明白,這位英叔要麼很厲害,要麼一定很無聊!
“來的時候是不是碰上了一些變故?”英叔輕聲細語的問,安然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位老先生搞不好是在自己問自己。
“做好準備吧!你姐姐的煞氣消散之時,就是那個不學無術之輩前來尋仇的時候!”
英叔所說的不學無術之輩正是白七公,安然並不知道,但還是好奇的問“英叔,你和那個妖孽到底有何仇怨?”
“奪妻之恨!”英叔說的相當自然“那時的我年少氣盛,犯了些錯誤!人嘛,就得經曆些什麼!”
安然沒說什麼,事實上,他對英叔的過往和個人情感經曆並沒有什麼興趣。
“英叔,我們什麼可以開始?”安然急切的問。
“不急,等過了子時之後再說!”英叔的麵上閃過一絲狡黠,低聲道“在此之前,你要幫我處理一些小事兒!”
安然沒有多問,收拾好心情,往那兒一座,大有你說什麼我乾什麼的意味兒。
義莊附近的林間,山風吹動,樹蔭晦暗,一雙眼睛定定的注視著義莊方向。
“死老鬼,再過半個時辰,老子一定取了你的狗命!來祭奠我逝去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