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話音剛落,整個身子已經朝著蠑螈怪物俯衝過去,直到此事,水伯才看清楚,這個看著和剛剛無異的小子居然可以完全無視水中的阻力,蠑螈的尾巴橫掃過來,安然向上一竄,在空中轉了一圈後倏然落下,雙手緊扣住蠑螈尾部,沉聲喝了一陣,向著下方一拉,蠑螈還沒來得及搖動尾巴,便整個被打壓在了地上。
安然翻滾過去,順勢站起身來,一腳踩在蠑螈的頭上,雙眼泛著輕蔑之色的注視著水伯,冷冷的道“放人!”
“我改變主意了!”聲音從四麵而來,仿佛揚聲器一般響徹在安然四周,安然也不驚慌,一腳踢開了蠑螈,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
黑影之中,一個身材筆挺,衣著雍容的男子走了出來,安然瞥了一眼,隻見這人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衣著打扮與傳說中的如出一轍,在他的手裡,挾持著那位陳姑娘。
“你還是出來了!”安然平和的說著,那人冷笑一聲道“你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壞我好事?”
“濫殺無辜,就是我的仇人!更何況,你挾持的人是我的朋友!”
“如果你說的是彆人,趙某也就送還給你了!但是這個人不可以!”水伯的態度很強硬,安然冷哼道“你是要告訴我這個人很像你的朋友嗎?”
水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安然不無嘲諷的道“大多數男人都會以此為借口!”
“小子,彆在這裡耗時間了,我勸你還是快滾回去!”
安然充分彰顯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性格,和緩的道“這是我給你的第二次機會!”
“你沒機會了!”水伯微眯雙眼,咬緊牙關,將閒置的手一招,安然身邊立時騰起數道水柱,水柱之中不時攢動著沙沙作響的沙粒,在得到他的首肯後一股腦的向著安然飛衝過來。
“乾坤分定,混沌化清,九朝靈動,萬劍歸宗,靈寶天尊,急急如律令!”安然輕描淡寫的念誦著口訣,一雙眸子泛著厲色對準四周襲來的水柱,氣勢雄渾的暴喝道“散!”
接下來的一幕讓水伯始料未及,數道水柱竟然宛如被受驚一般倏然一顫,安然向前行進,所經之處水柱陡然消散。
“怎麼會這樣!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水伯有些發慌,挾持著陳洛冰的手也攥的更緊起來。
“我不是神聖,隻是上清宮道官而已!”安然緩步向前靠近,口中幽幽的說著“剛剛我提醒過你,其實你和你的收藏品都可以安然無恙,但是現在,我完全可以按襲擊道官的罪名處罰你!”
……
城市近郊一處黃岩壁之間,存在著一樁大洞,洞口寒風嗚咽,洞內則是哭聲一片。
“彆再哭了!”杜林平麵癱一般的麵頰微微抽動著,對身邊負責的看守東華徒眾喝道“你們能不能想想辦法讓這些娃子閉嘴!”
看守的徒眾沒有回答,杜林平頭大如鬥的回過頭,看向了洞中間的地麵上二三十個年紀不超過五歲的孩子。
被他這麼一嚇唬,多半的孩子都停止了哭喊,眼睛睜得老大,用一種近乎看怪物的眼神盯著杜林平看個不停。
“哇……哇!”一個悠長,且極不規律的哭聲傳進了杜林平的耳朵,向著後邊一看,在眾孩童身邊的石墩上,一個還處在繈褓中的孩子正歇斯底裡的哭嚎著,杜林平很是無奈,指著這位不畏懼自己的小朋友道“誰能告訴我!這位活爹是誰抓來的?”
“您呐!”四位看守眾口一詞,杜林平欲哭無淚,一時間語噎的說不出話來。
自從東華道政仙尊分派下了這個任務,被他控製的一根筋杜林平可謂是加班加點的工作,不辭辛勞的專注行事,一天的時間便連哄帶騙,外加使手段弄到了五十幾個孩童,但是一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那就是他到底在乾什麼?
除了這個,他還不知道自己在為誰工作,這也難怪,仙尊老先生為了不讓愛他失去控製,給了他一個很霸氣的設定,記憶缺陷症,說白了就是健忘症,要不然也沒必要派四個人前來輔佐他。
“你們是誰?”
“我們是……我們是你的朋友!”一個機靈的東華徒眾眼波一轉,“滿懷誠意”的應著,轉首低聲對身邊的同仁道“真是受不了了,師父他老人家到底怎麼想的,要給他這麼個設定!”
“你特娘問我我問誰!”另一個同伴一臉苦水的說著,杜林平納罕的繼續問道“這些孩子是哪兒來的?”
“哦,他們是走失的,我們需要馬上送他們回家去!”
杜林平登時緊張起來“那還不快些,他們的家在哪兒?”
“東華仙洞!”杜林平聽到這裡,也不答話,眉心緊促的道“要是外邊能有輛車就好了!”
地上那群大氣而都不敢喘的孩童看著眼前這些雲裡霧的交談,不由得有些發懵,本就分辨能力偏低的小家夥們竟然心裡莫名其妙的將他看做了英雄。
一旁的徒眾看著杜林平傻乎乎的模樣,不由得嘲諷道“還車,您可彆鬨了,誰家的車會開到這半山腰上來?”
杜林平憤憤不平“那可未必,萬一有陣風吹來一輛呢?”
“您說的是,我們不跟您強!大空想家!”徒眾嗤之以鼻,轉身便朝著門口走去,就在他準備尋個地方小解一下之際,卻猛聽得洞外的同伴的呼喊,順眼望去,隻見那位把風的同仁瞪大了眼睛,手指著不遠處的天空驚呼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大驚小怪的!”徒眾啐了一口,抬眼一看,登時便傻眼了,就在東方十餘米高的地方,一個褐色長方形物體正向著這裡飄來,仔細一看,正是一輛鐵木楔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