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上午的光景,天氣也還算不錯,可是一向不跑空的大街上卻是一片孤寂,連個鬼影都沒有。
“今兒真是絕了,難不成這城區的人全都在家臥床不起了?”方秀茹納罕的自語道,話音未落,人氣兒比空氣還稀薄的大街上陡然出現了一輛執役司的巡檢車。
方秀茹定睛一看,開車的兩位正是經常和自己打交道的那一老一少兩個執役。
“哎,官爺,今兒夠清閒的哈!”方秀茹操著一口剛從一位顧客那裡學來的雲碧口音打趣的問了一句。
巡檢車緩緩停了下來,車窗緩緩落下,年長執役幽幽的自車窗內探出頭來,方秀茹定睛一看那張老臉,差點沒嚇出病來,眼窩青黑,眼球血紅,渾似棺材裡剛剛跳出來的詐屍。
“我說官爺,你這昨晚到底乾什麼啦?瞧你那氣色,也太嚇人了!”方秀茹失驚的說著,年長執役苦不堪言的道“唉,彆提了,真是一言難儘啊,方家娘子,可不可以給我和我這小跟班兒拿一杯檸檬水,要是有點兒乾糧就更好了!”
“可以呀!不價錢可得翻倍!”方秀茹大喇喇的打了個哈哈,開玩笑的說道。
“行啊,都這個節骨眼兒了你還壓榨老哥我!”年長執役說著自車窗內送出了兩張嶄新的十元麵值疆幣(約合百兩白銀),方秀茹看都不看一眼,隨便擺了擺手,“就此打住,你們二位也不容易,吃著就是了!”
方秀茹從自家的儲藏室裡取出了兩份火燒和一大塊乾肉,湊著兩灌檸檬水一起送到了車窗前,壓低身子向車內瞄了一眼,隻見之前生龍活虎的小執役與安然如出一轍的倒在副駕駛上,那臉色,連醃過的鹹菜都不如。
“還真是巧了,我那屋子裡也有一隻死魚!官爺,還是帶他去醫館看看吧!傷寒很容易要命的!”
“唉,顧不得那許多了!”年長執役搖頭歎息著“今天上麵下發了文件,如果沒有諭令,我們就算是死,也要臭在這車裡!”老執役將一半的食物丟到了小執役的懷裡,朵頤了兩口火燒和肉感,狠狠吮吸了一口檸檬水,滿意的打了個嗝子,尷尬的對方秀茹道“方家娘子,真是對不住啊,讓您破費了!”
“嗨,官爺這說的什麼話,你們等一下,我去給這孩子取些薑湯來備著!”方秀茹說完便走,年長執役感激不儘的推脫道“方家娘子,不用了我……”
“歇著!正好我這侄兒也受了風寒!”
送走了執役,方秀茹忙不迭的走進了屋子,安然乾咳了兩聲,詫異的問“方姐,外邊發生什麼事兒了?”
“聽隔壁鄰居說好像是什麼孩童失竊!”方秀茹在安然身邊做了下來,拿起桌上托盤裡的一隻蘋果,揮刀三下五除二的打好外皮遞給了安然。
“哇哇!”方秀茹還沒說完,一陣刺耳的啼哭聲便在窗外響了起來,安然和方秀茹麵麵相覷,一齊來到窗邊朝下看了過去。
大廈側身旁的林間小路裡,一個紫衣道士打扮,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扛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兒一路飛奔的沿著甬道向前奔跑著。
安然在這個男子的身上隱隱看到了一絲邪氣,方秀茹一直隱隱的注視著安然的神色,眉心微蹙道“怎麼著,你小子是不是又要出去多管閒事?”
還沒等安然說話,方秀茹便沒好氣兒的道“今天可不行,病還沒好就彆想出去!我必須得對你負責,要不然你娘親那裡……”
方秀茹半天聽不到一點兒回應,轉頭看去,隻見身邊空無一物,隻有一條孤零零的被子搭在地上。
“這小子!小安!”方秀茹錯愕的來到窗邊,搖搖的看見一個一步三搖的身影正舉步艱難的向著那個黑影跑去。
“哎!我說你離魂不就得了嗎?乾嘛非要帶著個身子跑出去!”方秀茹責備的問,安然頭也不回的應道“身體有恙不能離魂,否則會功力儘失的!”
“嘿!你怎麼不早說,你給老娘回來!”方秀茹急了,身子竄到了窗台邊上,正要條件下去,尋思片刻又落了下來,不是因為這樣很不體麵,而是因為,她恐高。
就在方秀茹左右為難之際,頭頂上忽然傳來了向珺的聲音,“姨母,小安哥哥身體病成那樣怎麼還讓他出去?”
方秀茹宛如見到救星一般,大聲回應道“我也不想啊,剛剛偷小孩兒的賊在樓下經過,我沒攔住他!你趕快趕過去幫忙!彆讓他有什麼閃失!”
“知道了!珺兒這就過去!”向珺說完噌然躍起,一道身影自十幾米高的地方落了下去,方秀茹看的那叫個揪心,這兩個孩子平時都挺好,可就是一遇到了這種事比給他們錢還積極。
方秀茹不敢怠慢,趕忙奪門而出,沿著門前的大路追逐著還沒走遠的執役司巡檢車,邊跑邊喊道“官爺!等等!我發現盜孩子的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