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養成記!
安家小宅後院裡,眾人緊跟著安然的步伐來到了麻團兒棲息的地方。
呈現在眾人麵前的一幕很富喜感,麻團兒宛如孵蛋的老母雞一般俯臥在地上,懶洋洋的將頭耷拉開去,鮮亮的毛發與此時的氣質極為不符。
看樣子是厭惡透頂,但是畢竟是在它的地頭上,隻見他搖頭晃腦的來回抵擋,在他的頭邊上,白虎和玉龍正打得不可開交。
眾人汗顏不已,隻有安然鎮靜自若,隻見他快步來到兩隻不安分的小動物邊上,一把將玉龍抱了起來,白虎正要追趕,被安然橫眉立目的神色給嚇得縮了回去。
安然來不及多做解釋,將已經弄好的書簡碎末一股腦的喂給了玉龍,小家夥吃的還挺香,不多時便宛如陷入沉睡般停止了晃動,再然後便是化成了本形。
安然輕輕舒了口氣,轉首看向了消停下來的白虎,龍韜散人見狀趕忙遞過了一方紙折子,安然接過仔細看了幾眼,閉目凝神的照著上邊的正確咒語誦了一邊,複將折子遞還回去,沉聲嗬斥道“孽障,還不速速恢複本身!”
小貓咪似的白虎唯唯諾諾的向後退了兩步,身子泛著金光,逐漸開始變得大了起來,待到恢複成正常大小之後,一溜煙兒的功夫,便化作了一方小印,安然將臥虎符放進了口袋裡,手裡拿著玉龍簽,看著那個如初始大小,卻還在亂動的東西,安然有點兒哭笑不得,趕忙警告道“彆再做徒勞的掙紮了,要是想重獲自由,就帶著我去該去的地方!”
眾人雖然沒有細問,但大都明白一定是出了什麼狀況,龍韜散人和格格對視一眼,一齊來到了安然身前,龍韜一本正經的道“師傅,如果需要幫手的話,我可以過去!”
安然正要推辭,卻隻聽的安家大門之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安然沒有給眾人答複,而是趕忙來到了門口。
大門開了,兩個人影走了進來,一見到這二人,安然不禁麵露喜色,自己之所以不想讓龍韜等人跟隨前去,就是因為沒有領教過對手的實力,萬一人沒救出來,小命再搭上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安施主,彆來無恙啊?”法靜禪師的話音渾厚而出,拉著自己的小徒誌清,深深地向著安然打了佛理。
禮畢,安然將突然出現的師徒二人引進了正堂,命令龍韜關好門窗,沒有提醒絕不可以輕舉妄動。
心煩意亂的安然火急火燎的將法靜禪師請到了桌案邊上,自己親自為老僧人倒了杯差吧。
法靜禪師看著安然神色慌張的模樣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想了片刻,便疑惑的問道“不知安施主因何如此焦躁,不如和老衲說上一說,興許還能幫得上你!”
安然欲言又止,隨即長歎一聲,麵容糾結的更加不堪,片刻之後,就見他自懷中取出那方玉龍簽道“大師,我今天想去還這個東西看,但是計劃之內還少一個人,所以想勞煩大師和我走一遭,幫助安某成事,不知意下如何!”
本以為法靜禪師不會那麼快同意,不料這位老先生沒有片刻遲疑,便一口答應下來,道“不瞞施主,老衲此來正有此意!”
安然有些納罕,法靜禪師將路途中間遭遇的事情娓娓道來,說完之後,安然不由得心中一驚,問明了原委,這才想起那附近好像確實有個比較大的公墓,不過有一點倒是疏忽,那就是在這裡生活了十多年,若不是蘇群提醒,無主墓一事他還真的不知道。
人命關天,安然一刻不敢怠慢,說走便走,闊彆了院落中的眾人,安然與法靜禪師便離開了這裡,將還原了本形卻還是能動的玉龍簽放在了地上,任由他四下裡奔跑,安然和法靜則大步流星的在後邊追。
這一天的這個時候,沿途的百姓不約而同的看到了這樣一幅景象在青石板鋪就的大路上,一隻黃色的雞雛在地上沒命的奔跑著,在他的身後,則無恥的跟著兩個大活人,一個道士,一個和尚,那場麵,說不出該如何評價。
玉龍簽本就是屬於蔡奚的貼身物品,對於主人身上的氣息更是不甚了解,隻要是在千裡之內,無論在哪裡,它都能準確無誤的找到,這一次也不例外。
循著它的軌跡,安然和法靜禪師奔跑了半個時辰,
終於在一處路麵的下水管道口停了下來,站在這個尷尬的地方,安然和氣喘籲籲的法靜禪師都不免有些意外。
看著正四處亂竄尋找著缺口下去的玉龍簽,安然真是汗顏不止,將信將疑的看向身邊的法靜禪師,遲疑的問道“你確定堂堂一代大將軍會住在這種下水道裡?”
法靜禪師依舊是那麼的淡定自若,大智若愚的道“不妨且先看看!”
安然點了點頭,為今之計,就隻能看看就看看了,二人就這麼定著玉龍簽,沉默良久,安然緩步向前,一把拉開了那道純鐵打造的大鐵蓋。
玉龍簽倒不客氣,一見有了缺口立時便攢了下去,安然生怕追丟了,邁開步子就要跟著下去,可就在他要下到裡邊之時,法靜禪師卻悠悠的拉住了他的手臂。
安然為之一怔,法靜禪師若有所思的道“追蹤到了也未必是好事,安施主,你真的要下去嗎?”
這個問題問得很突兀,安然納罕不已,最後還是毅然決然的點了點頭,法靜禪師沒有說什麼,隻是默默的鬆開手,待安然下去後悠悠的跟了下去。
法靜禪師的預感是對的,追蹤到了真的未必就是好事,下到了管道內部,安然並沒有看到玉龍簽的主人,恰恰相反,他看到了自己惦記的小不點兒,情況遠遠比他所想要糟糕得多。
兩根大管子之間,小不點兒就倒掛在那裡,雙手自然下垂,聽見外來的聲音一動不動,身體也隨著繩索的波動來回飄蕩。
一股相當不祥的預感席上了安然的心頭,安然站住腳步,雙眼刻意撇到了兩邊,此時的麵色已經開始凝重起來。
他猜想到了一些事情,卻不敢確定,法靜禪師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老禪師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如入定一般的安然,不知過了多久,安然終於動了起來,這一次,他扯下了自己的外袍,攥在手,快步蹬上了粗管,手掌如刀般倏然割斷了繩索,並在小不點兒墜之時用袍服包裹並接住了他。
“果然好把式!你又是牛鼻老道荀陽子的徒弟吧?”
“嗬嗬,真沒想到,剛殺了一個,又來了一個,荀陽子還真是桃李滿天下呀!”蔡奚冷嘲熱諷道,安然緊緊抱著小不點兒的屍體,雙眼中的怒火已經竄到了極致,
“連孩子你都殺,簡直禽獸不如!”安然的呼吸急促,聲音也有些走調,蔡奚冷哼一聲道“怎麼,你不也是個孩子嗎?我本無意殺他,要怪就怪你們認識對了人!”
安然沒有應答,輕輕的將小不點兒安放在了地上,旋即起身,咬牙切齒的轉過頭,又忽地變成了一副似水的麵容,恨恨的自牙縫間閃出幾個字來“自作孽,不可活!”
“那你就放馬過來好了!”蔡奚一扶袖筒,一隻大手探了出來,兩個身影應聲而出,一左一右立在了蔡奚身前。
“給你們個表現的機會,殺了他,再處置那個和尚!”蔡奚端然立在原地,目光陰冷的注視著安然。
安然定睛一看,那根本就不是昨天接觸過的守墓侍女,而是一些新的角色,兩個半妖半屍的家夥張牙舞爪的奔著安然衝來,安然微眯著雙眼,沒好氣兒的說了一個字“滾!”
兩個家夥哪裡肯聽,仍然一如既往的向前奔跑,安然扭了扭頭,平複了一下小不點兒死後的情緒,隨即跨開不子,張開劍指向前小步挪動起來。
“哈!”兩個怪物氣勢洶洶的衝突著,不多時便與安然交叉對陣,安然輕巧的避過兩個鬼東西,大步跨起沉聲一喝,一記法訣便擊打在了其中一隻的後脖跟上,沒過多久,那隻屍怪便轟然倒地一命嗚呼了。
“果真好手段,看來是我輕敵了!”蔡奚神思怪異的注視著安然,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片刻之後,聲音幽幽的道“今天馬上就要平明了,時間不是很多,就先到這裡,等到來日我必會托人送信過去,咱們約期再戰!”
蔡奚望了一眼窗外,聲音低沉的補充道“到那個時候,你有什麼冤仇,都可以向我報償,前提是你能活著見到我!”
“我最不喜歡有人比我還能吹牛!”安然的聲音有些嘶啞,似乎是憤怒到了極致,所以不免有些失聲。
“葬禮需要三天,三天之後,你隨時可以送信給我!到那時如果多帶一個幫手過去,小爺就代表師傅給你磕頭下跪!”安然的聲音越發的激動“好好享受這三天,三天之後,必是你的再死之期!”
蔡奚沒有在說什麼,說實話,這個年輕人的話讓他不由得大加讚賞,縱觀前世今生,除了荀陽子之外,他是第二個可以這麼硬氣和自己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