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養成記!
夤夜,安然來到了約定的地點,蔡奚選擇的地方很奇特。
永寧台,地處城區西南山闕之中,台階乃是夯土疊石而成,曆經數百年的大雨衝刷還是屹立不倒,據傳說此地原本叫做翻嶺,三麵環山,一方通路極窄,山清水秀,每年初夏之時登高而望,蔥蔥鬱鬱的密林如漲潮時的波浪般此起彼伏。
正因如此,翻嶺這名字倒還算貼切。但是在前朝嘉定七年的時候,一位被逼婚的郡主在這裡自縊而死,或許是蒼天見憐,死後數日才被發現,但屍體卻還算完好,甚至有獵戶見到這樣的一幕,頭七之內,每到夜晚便能聽到哭嚎聲響徹林間,隱隱的還可以聽到呼喚一個名字,但是到了這個節骨眼兒,還有誰人有心思去聽那個。
再後來戰亂發生,附近一座城池的數萬窮苦百姓隱遁入林藏匿,叛軍追至,在林間卻沒有發現一個人,恰恰相反,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叛軍還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就在他們聽到響動想要解決那些逃難之人時,卻有士卒驚訝的發現山崗之上旌旗湧動,山坳處土路上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密密麻麻的黃衣人手持兵刃呼喊著衝了下來,場麵蔚為壯觀。
叛軍被嚇跑了,百姓們還來不及道一聲謝,黃衣部隊便不見了,很多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傳言是郡主做了本處的娘官地仙,這次是來幫襯著解危的。
當即便有百姓發願,待到戰亂平息之後必然就此架起高台擴廟,以供養郡主和黃衣義士的救命之恩。數年之後,戰爭結束了,很多還記得當年誓言的人便自發的回到這裡,最終建成了一座酷似望月台的大墩,並就其上修建了一方高三丈,闊五十的廟宇。
因死去的郡主身上攜帶著刻有永寧二字的銅牌,所以當地人便以永寧來命名這座高台,永寧台前,香火鼎盛,每有祈求,勢必靈驗,從無差池,這邊是永寧台的來曆。
亥時剛剛出頭,蔡奚便帶著兩個守墓師娘和另一個白衣男子來到了這裡,站在高台後方的一處陡峭的林間岩壁之上,蔡奚目光定然的注視著高台的方向,雙眸中充斥著濃鬱的憂傷。
“主公又想起郡主了?”白衣男子站在蔡奚的身側,一雙大眼同樣注視著永寧台,一麵和聲問了一句。
蔡奚不由得苦笑“諸葛先生說笑了,蔡某早已經忘了想念是什麼感覺了,隻不過是觸景生情而已!”
白衣男子聞言滿意的笑了笑,他剛才所問並不是想趁機討好蔡大將軍,而是另有目的,這個男人叫做諸葛武柏,是當年沉屍的三十萬大軍的中軍將軍,也就是說,除了蔡奚,他是那些戰死之人的頭。
當年兵敗之後,諸葛武柏孤身一人殺出敵陣,帶著四五名侍衛逃了出去,在戰亂之中這些都是在所難免的,但是性命的脆弱實在任人也無法更改。
其實一直對皇帝忠心耿耿的駐守著懷汾防線的蔡奚,心中除了衛國之外,還的牽掛著一個人,那就是皇帝的堂妹,一位老王爺的千金。
這座墓的主人雖然身上掛著一塊銅牌,但真是封號卻決絕不是“永寧”,確切的說來,這是一種代表雙方友好往來的見證,在前朝一共有三種與之類似的牌子,分彆是刻有“撫威”的金牌,“附庸”的銀牌以及“永寧”的銅牌。
這三塊牌子的用意很明確,“撫威”的意思是利用己方萬國朝宗太平盛世的國威震懾友方或是敵對陣營,意思很簡單,我把自家女兒放在你這兒隻是答應你和聖上結盟後,你小子要是讓她瘦一點兒委屈,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第二種“附庸”的意思就相對來說弱化了不少,一般針對的都是有心附庸,但卻打來打去打不出個結果,無法被動臣服,隻能附庸,如果說上一個很霸氣的舉動派出的是長公主,那麼這一次就隻能將皇帝的遠方女兒派過去,這裡所指的遠房公主大多來自偶然,但卻大多能因為這個舉動過上美好優質的生活。
最後便是這個“永寧”,不要以為永遠安寧之類的話,這樣被安寧聽著會從閨房裡跑出來抽你。
永寧並不是恩慈,而是妥協,“隻有婦女和老人才需要永遠的和平”,這是哪國一位矮子所說的話已經不記得了,但給對手的大致感覺就是,“我不行了,你之前不是要求和嗎?”,
由於之前這類情節中曾有兩位公主死於駙馬爺的屠刀之下,即便未死也隻能過著這類被人把柄的歲月,皇帝自然不會派出自己的親生女兒。
綜上所述,戲劇性的一幕便發生了,每到外地之敵壓境,反抗是不用的,關門抵製是徒勞的,千金寶貝也是沒人願意給的。於是乎,少年皇帝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最終找到了一個很快速也很隨機的方法抓鬮!
誰知就在那一次,鬮兒的魔爪便選中了永寧郡主,天命不可違,此時的法綱也異常的嚴苛,如果抗命,誅九族夷平十!
永寧公主有一個很甜美的名字,叫做梓瑜,原本很是無憂無慮的一個家夥,但那時在那個陽光明媚的晌午,一道與催命符般的聖旨到了家裡,半月後入宮,三月後啟程。
這是一道很有時間爭取的好事兒,送信人到達後將書信轉成給了蔡奚。
蔡奚與梓瑜從小,便形影不離,更是約定好了結發為妻,本想著過些時日等邊關戰事不吃緊了便領著財務前去風風光光的與梓瑜結發,可是此事一出,蔡奚便再也坐鎮不了了。
“什麼懷汾防線,什麼功名利祿,都不要了!我隻想要奪回被皇帝老兒贈送給彆人的結發!”蔡奚悲憤莫名,他不是一個毫不講理便衝冠一怒的“三貴兒”式將軍,為了這事兒他可謂是煞費苦心,光書信就給了超高的報銷真的好了!
蔡奚仔細觀望著,忽然間發現在永寧台的邊上潛伏著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
“真是豈有此理!敢來窺測梓遇的墓碑,饒了他的清夢!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蔡奚在心裡盤算著,白衣男子也隨時做好因公受傷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