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幻靈者抓了!”安然來不及多做解釋,對著這幾位同伴道“陳漁夫留在這裡照顧寧爺,我和李先生守住門口,幻靈者估計馬上就會回來,事不宜遲!”
安然話音未落,洞外便傳來一陣響動,安然對眾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二人悄無聲息的潛到了洞邊,安然貼近身子,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大吃一驚。
“小安啊,怎麼回事兒?”李先生不明就裡的問,安然沒有答話,李先生順勢望去,隻見不遠處正在上演的一幕說不出是喜劇還是鬨劇。
“嘿!你們好!”一聲問候在山坳間傳來,顯得有些不合時宜,那個聲音聽起來異常熟悉,出現在這裡著實有些讓人費解。
山坳邊上,一個身影正左右搖擺,身子宛如靈猿一般,邊跑邊叫道“爺爺在此,你們這些家禽畜生,倒是過來抓我呀!”
龍韜的行為顯得有些窮極無聊,原本不見一隻怪物的山坳應聲而起數道身影,大的小的,形色各異,足足有二十餘隻一起向著龍韜衝將過去。
“這次有點玩大了!”龍韜在心中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隻是片刻的功夫,便成了眾矢之的,那種奇怪的感覺真是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躲在暗處的安寧和格格也被他這個不過腦的舉動給弄得無語至極,本以為龍韜會明白安寧的用意,所謂吸引,是悄無聲息,換而言之一定要做到自己騙自己,而不是如此大張旗鼓的暴露自己,幻靈者何其精明,明眼的立刻便能窺測出這個家夥想要乾什麼。
“抓住他,一定還有其它同夥!”不知是那位老兄道破了其中玄機。龍韜不免有些後悔,原本以為這裡的怪物不會太多,孰料在二十多隻先遣部隊之後,又有數波鬼怪緊隨其後走了出來。
滿山都在抓人,而那個人就是自己,龍韜很糾結,救人者需要被人救,幻靈者的移動速度比龍韜快上數倍不止,可憐的散人先生就宛如人人喊打的老鼠一般,上躥下跳的在山坳邊上來回竄動。
“我們要不要去救他!”格格無奈的問,安寧把心一橫道“救,當然要救!”
二人毫不猶豫的衝破黑暗,朝著圍追堵截龍韜那群幻靈者的身邊衝了過去。
天黑路滑,再加上冰天雪地,龍韜腳下一滑,整個人宛如陀螺一般摔倒在地,一陣異樣的疼痛襲上心頭,龍韜拚命忍著痛楚,整個人圓潤的順勢翻滾下去。
安然窩在洞口,正打算上去解救龍韜,還沒動身,目光便被另外兩個身影吸引。
“她們怎麼也來了!”安然眉心緊蹙,“小安啊,你現在馬上趕過去救她們,這裡交給我!”李先生說完,安然緩緩擺了擺手,道“不急!”
安然的話大出李先生的意料,安然若有所思的盤算著什麼,此時此刻,龍韜早已被圍在了垓心,目測一下,黑夜中蠕動的身影足有上百之多,李先生遲疑不定的,等了半天不見安然回話,李先生不免有些焦急。
“我說小安啊,你彆再猶豫不決了!再過一會兒那三個孩子就都交代在這裡了!”李先生一再追問,安然終於開了口,就見他指著不遠處的一片空地道“我們得相伴把法陣投射在那裡!”
“什、什麼法陣?”李先生被說的一怔,安然冷聲道“九幽降魔陣!”
安然一直在盤算的問題便是如何將他們一網打儘,幻靈者不同普通陰靈,即便是單獨個體,也能夠獨當一麵,煞氣之重,不可小覷。
眼前最大的問題不是陣法的考究與否,而是如何能夠將法陣將的威力轉嫁到那裡,憑借著日月精華,才可以將法陣的效用發揮到極致。
“容李某想想!”李先生撫著頷下的小須,安然也在苦思冥想,不多時,二人的目光相對,思緒便聯想到了一起。
“屏界!”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所謂屏界,其實就如同一麵鏡子,可以將靈氣吸引到了一起,物極必反,當靈氣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進行反噬,到那個時候,沃土變焦土,救星變災星!
“咻咻!”幾聲輕微的響動過後,安然在地上直接分布開了幾個點,光點並不明亮,遠遠望去隻有些許幽光,在近處若是不仔細觀看根本分辨不清。
“好了,李先生,你就在這裡給我提示地點,我將靈輪分散在地,待到法陣結成,你便直接將靈氣接引過來!”李先生答應下來,安然二話不說,轉身奔出門去,手持靈輪,出了洞口就勢一翻,朝著第一個光點跑去。
一切準備就緒,安然也顧不得腳下冰滑,速度輕快的將法陣布好,安然蹲坐在法陣邊上,手中銜著一枚小銅錢,回首朝著李先生使了個顏色,在得到李先生的確認之後,安然單手一就,便將銅錢撚彈過去。
……
“事情就是這樣!我真的是上清宮的道士,要不是被那個酒鬼給封住了生門,現在早就已經和安家三公子他們彙合了!”楊舒誠懇的對方頭兒說出了實情。
方頭兒回過頭來,眼神複雜的看了看那方承載著幻靈的小瓶,做沉思狀思忖了片刻,聲音低沉果敢的道“此事不宜聲張,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一個人,他一定能夠幫上你!”
自從上一次看著盛滿鬼怪的飛鸞飛向天際之後,方頭兒對於鬼怪一類的事情多少都有了些認知,這種東西不可強信也不可不信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楊舒沒有說話,隻是悶不作聲的隨著方頭兒離開了執役司,坐上了執役司的巡檢車,楊舒的心情仍然很複雜,雖然離開了這裡,但是手上的鐐銬卻還戴著,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副有環有鏈的首飾一般,內中淒苦楊舒自然明了。
“你在上清宮衛道,應該聽說過九鼎街有一位佟婆吧?”方頭兒一麵駕駛著巡檢車,一麵佯作不經意的問道。
楊舒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你是說那個白仙,老相識了,當年還沒得道的時候經常都被糾察司的道官追的街頭巷尾四處亂跑!”
看著這個年輕人一副很熟悉的樣子,方頭兒的心裡稍微安穩了一些。
九鼎街,是位於虞城西南角一條相對而言比較偏僻的角落,在這裡基本上都是些孤寡老人,還有一部分人就是一些鄉間奇人。
方頭兒口中的佟婆,是虞城屈指可數的靈媒之一,與其他的媒介不同,這位白仙附體的高齡女士不單單會幫人算命看病,還深諳一些彆人不會的小手段。
被彆人傳的神乎其神的高人,在現實中往往都看上去平淡無奇,居所更是簡樸的有些寒酸,佟婆家居住的小院在老舊村落的最裡層,三轉之後才能看清位置,古舊草舍,籬笆圍欄,看上去比尋常人家還要尋常。
“他真的能幫上我?”看著眼前這個七十出頭,耳聾眼花,一雙渾濁的眸子疑似看著牆壁實則是在看自己的老婦,楊舒的心裡多少有些遲疑,在他的印象裡,這位認真負責的方頭兒再怎麼說也是一司之長,它能夠禮遇有加的人再怎麼說也不至於如此寒酸。
桌上的清茶已經冷了好幾遭,佟婆的手中不停的玩轉著一個已經有些掉渣的核桃,滿口湛黃的小牙被歲月打擊的隻剩下斑斑碎渣,卻還是堆積著一臉笑意,輕輕的告誡楊舒道“等下可能會有些疼,千萬要忍住!”
楊舒心裡已然沒了底兒,方頭兒卻篤定的道“放心吧,她的手法雖然有些特彆,但很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