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想了很多,實際上也隻是須臾之間,陸遠就麵露燦爛笑容,但還是將此本推給了曹大為。
“真是太客氣了,本官初來乍到,還沒為地方、為大家做出貢獻,驟而受此厚禮,愧不敢當、愧不敢當啊。”
言說愧不敢當,卻又強調初來乍到,曹大為哪裡還聽不出話外之意,麵上也是熱情洋溢,又將賀禮清單推回給陸遠。
“縣尊切莫如此,此間隻是聊表心意罷了,闔縣上下父老,可都翹首以盼,相信縣尊必有一番作為。”
這隻是開胃菜,以後成了自己人,那可就是源源不斷了。
陸遠沉吟片刻,而後顧左右言道:“既如此,本官權且收了?”
眾皆含笑點頭:“理當如此。”
隻一句理當如此,價值八千兩的賀禮就進了陸遠的口袋,讓後者內心不由感慨。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誠不我欺啊。
眼見陸遠收了禮,幾人無不高興,曹大為也將門外候著的小二吆喝進來,吩咐速上酒菜。
如今大家做了‘自己人’,雖然陸遠隻是初來乍到,可酒席宴上的氣氛,卻同曹大為等人好似是故交老友一般。
除了那鄧連三之外。
這家夥,一頓酒下來,仍然是沉默性子,寡言少語。
哪怕是陸遠主動遞話,鄧連三也隻是悶悶的回應寥寥幾個字。
“縣尊勿怪,鄧班頭就是這般性子。”文興盛替著說上一句:“鄧班頭自入縣衙之後,鮮少聚會,更多將精力用於衙門公事之上,可謂乾吏啊。”
陸遠聞之言道:“哦?如此說來,倒是不可輕慢,鄧班頭,本官敬你一杯。”
鄧連三連忙舉杯起身,垂首直道不敢,隨後仰脖一飲而儘。
二人放下酒杯落座,翟年便又言道:“文主簿所言不假,整個淳安上下誰不知道鄧班頭屢破大案,去歲南京吏部考評,咱淳安在治內治安上可是名列前茅,有此佳績,可都是靠著鄧班頭一己之力。”
“縣尊莫見鄧班頭市井出身,可其素有卓識,非常人可比。”曹大為亦讚。
大家夥伱一言我一語,紛紛誇讚起鄧連三來,倒讓後者赧然起來,連連擺手。
翟年和張之彥則是沉默不語。
這個傻孩子。
陸遠算是看明白了,這鄧連三,不受待見啊。
而且挺沒腦子,聽不出來三人擱這給他上眼藥呢。
鮮少聚會就是不合群,既然是所謂乾吏,那為什麼遲遲沒有將刺殺陸遠的賊子抓出來?如此一句,便可讓陸遠厭惡鄧連三了。
一己之力,就是說做事不聽招呼,要不然吏部考評,首功必在知縣,跟一個班頭胥吏有什麼關係。
市井出身、非常人可比,則是暗指鄧連三出身低賤,這裡所謂的‘常人’,指的自然是大家都有官身功名,隻有鄧連三一個地痞。
而翟年和張之彥雖未落井下石,卻也不替鄧連三說話,屬非友非敵的姿態。
陸遠心中想著,便不自然笑了。
既然不受待見,倒也可為助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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